第10章 白氏
也没有做过多解释,柳凉衣利落地跪下来:“对不起父亲,是女儿的错。”
柳凉衣这道歉道的十分的迅速,连柳镇原多骂她一句的机会也都不给他,柳镇原也不好在皇宫里发脾气,瞪了柳凉衣一眼:“再让我看见你乱跑,回去打断你一条腿。”
柳凉衣指甲掐了掐掌心的肉压下心中怒火,微微颔首垂眸道:“是,女儿记得了。”
见柳凉衣被骂了,柳裳裳得意地一扬下巴,乐呵呵地拉着柳景园:“三哥,你说这种皇宫里的大宴会,是不是能吃到很多很多好吃的,看到很多很多看不见的人啊。”
白乐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脸宠溺:“多大孩子了,就知道吃,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是要多多看看谁家有家境匹配年龄合适的公子,给你好好相看相看。”
柳景园皱眉:“圣上都有可能亲临,这么大的场合相看婚事,恐怕不合适吧。”
柳凉衣坐在角落,眼里一丝戏谑闪过。
这一堆人里,也就柳景园还算是有些脑子。
白乐琴一挥手,不耐烦道:“你懂什么?若不是皇宫里办这么大个宴会,我们哪里有机会同时间见到这么多人?”
柳景园冷哼一声:“荒谬至极。”
白乐琴闻言眉毛一竖,声音音调陡然升高:“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你懂不懂些规矩?”
声音大到隔壁都能听得清,门口站着的侍从都不由得侧目。
柳凉衣若是局外看热闹的人,此时估计就要笑出声来了,可惜她不能置之度外,若是柳家这几个蠢东西都遭了殃,她自己也未必能逃得掉。
柳景园眉毛都要拧成个疙瘩了:“母亲,你失礼了,降声。”
白乐琴“嘿”了一声,瞪圆了眼睛就要起来拉柳景园,被身边的柳镇原一把按住:“你歇会吧,在宫里这般吵嚷,成何体统!”
白乐琴被柳镇原呵斥,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拍大腿反驳柳镇原道:“你还敢说我?要不是我们白家,你还有今天?你在边疆征战的时候,若没有我们白家辛苦扶持你们,你能在京城站稳脚跟?我们白家百年官宦簪缨世家,我嫁给你对你而言都是一种福分,怎么,你现在发达了,就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柳镇原连忙捂她的嘴:“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小些声吧。”
“母亲你偏心。”柳裳裳唯恐天下不乱,插了一嘴:“父亲责骂我你怎么不替我说这些话。”
白乐琴登时觉得委屈至极,眼泪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唱歌一般地叹:“哎呦我真是命苦啊,我堂堂白家的嫡女,嫁进你们家为你们费尽心力,结果到最后,夫君责骂我女儿又不懂事……我不想活啦……”
柳凉衣看着眼前的一片鸡飞狗跳,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心中哀叹,只想早些逃离。
白乐琴是白家的小女儿,白晟元老来得子,自然是把这个小女儿宠惯到天上去了,导致她一没城府二没能力,过得顺风顺水也是全靠着母族势力强大。
柳镇原又忌惮白家势力,除了柳凉衣的生母短暂地做过一段时间姨娘就被白乐琴逼得一命呜呼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妾室,柳镇原惧内的名声也是远扬在外。
柳府就是个笑话,柳凉衣在心里冷冷想道。
日头偏西,那领路的太监便再一次引他们出来,往设宴的宫殿去,柳凉衣在最后带着晓荷默默跟着,尽量跟前面略显荒唐无礼的一家人拉开距离。
到了设宴的碧霄宫,一行人按阶级位次陆续落座,柳凉衣一敛衣摆规规矩矩坐下,抬眸瞄了一眼坐下来还不安分地四处张望的柳裳裳,又迅速垂下眸去。
柳裳裳在这里倒长了些心眼,没有乱吵乱闹,显得倒是安静了许多,柳凉衣静静坐着出神,不知何时那个原本领路的太监凑了过来:“柳大姑娘。”
柳凉衣抬眼,见是那个太监,微微直了直身板:“大人,有事么?”
“您的玉佩,收好。”小太监指了指柳凉衣腰间的那块陈泯送给她的玉佩:“切莫张扬。”
柳凉衣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是乖乖听话,将玉佩摘了下来藏进袖子里。小太监见柳凉衣听话的将玉佩收好,便低了低头,压低声音道:“柳大姑娘,今日圣上本是不会来的,大家也都得的是圣上不会来的消息,不过这圣上的心思难猜,大姑娘还是要多一些谨慎才好。”
柳凉衣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十分感激地对小太监一垂首:“多谢大人提点。”
“奴婢与柳大姑娘有缘分,为您稍稍提个醒也是做奴婢的本分了。”小太监和善一笑。
“对了,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柳凉衣想到了什么,便礼貌问道。
“奴婢叫平善。”
平善太监走了之后,柳凉衣捏了捏袖子里的玉佩,吐出一口气。
这财破的还是值得的。
宴会前,一些有些家世背景的大家家主还在四处走动,看着是十分轻松的样子,白乐琴看见了自己的哥哥百呈,也是如今的白家的家主,连忙拉过柳镇原低声说了些什么,柳镇原听完点了点头,便起身去跟百呈寒暄。
两个男人不知道客套了些什么,柳镇原回来落座,坐姿倒是比以前轻松了很多。
“怎么?”白乐琴抬头看柳镇原。
“今日宴会,圣上大概是不会来了。”柳镇原松了一口气。
“这般好?”白乐琴面上一喜,“那就只有太子殿下来?”
“消息是这样的。”
白乐琴高兴地一拉衣摆起身,转头就去拉柳裳裳和柳景园:“走,母亲带你们去认识认识那些人,长长见识。”
柳裳裳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柳景园犹豫着,没有立刻站起来。
感受到一阵目光瞥过来,柳景园凝眉转头,对上了柳凉衣沉默的目光。
柳凉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看柳景园,随后垂眸,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柳景园眼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下意识地觉得要听这个长姐的话才行,另一边白乐琴催他,他内心纠结一番,摇了摇头,劝说母亲道:“母亲,这宫宴不比其他,还是不要胡乱走动才是。”
“你一个马上要加冠的少爷,怎么像个女人一般扭捏!”白乐琴不耐烦道:“你到底是随了谁,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懦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