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崩山拳
说话时，那边的两人已经打了起来，蒋云烁用棍，向前直戳不中后改横扫，接着一个原地侧空翻后加凌空劈，动作行云流水，让一众看客大饱了眼福。孙少威空手应对，不急不徐，神色没有一丝慌张。
“太弱了，弱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欺负你了。”孙少威轻蔑一笑。
闻言，蒋云烁手中长棍挥舞得更快了，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可是重重棍影落下，却连孙少威的半片衣角都没碰到，这让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大为惊异。
“算了，不玩了。”孙少威说着左右腾挪，躲开长棍顺势拉近距离，仅用几招就化解了蒋云烁的攻势，并抓住破绽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掌。
蒋云烁倒退好几步，只觉胸中一阵气血翻涌，抬头看着孙少威贱兮兮的笑脸，他扔掉长棍，握紧双拳，一咬牙又冲了上去。
这次是拳对掌，蒋云烁气势很足，攻势凌厉，一度压着孙少威打，可没过多久，异变突起，孙少威再次抓住机会给了蒋云烁一顿连环痛击。
场外的柳青宁想上去帮忙却被一旁的师兄拦住了：“别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生命里逃不过的一劫。”
拳脚无眼，鲜血顺着蒋云烁嘴角流出撒在了广场上，惨不忍睹，有游客出声阻止，但孙少威仿佛没听到一般，直到有人威胁说要报警，他才勉强收了手。
看着蒋云烁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他心里说不出地畅快，随即看向围观的众人道：“看到了吧，什么才是真功夫，棍子耍得再好看实则并没有什么卵用。”
正在他说话时，身后的蒋云烁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
孙少威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不屑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蒋云烁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地朝孙少威走去，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师傅说的崩山拳奥义：山不过来，我即过去，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云烁，你说你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可为师只是叫你挑几桶水你就累成这样了，要是叫你挑一座山你岂不是要被压垮？”
“师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究竟何解？”
“自个悟去，我告诉你的不一定是你的。”
“师父，我真的能挑动一座山吗？”
“榆木脑袋，山那么重，为师都未必能挑动。”
过往和师傅的对话相继涌上心头，蒋云烁的脑海逐渐清明，没错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就是崩山拳。
想到此处，他将全身力量汇聚在双拳，不顾一切朝前挥舞，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另有乾坤。
孙少威眉头微皱，下意识抬手去挡却惊奇地发现那对拳头比原来似乎多了千钧之力，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稍稍有些愣神，可就在这极短的功夫，又是几拳轰来，他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接着脚步离地，身体重重地倒飞出去。
“好！”不知是谁带头，围观的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掌声里，只听一僧人感叹道：“云烁他终于突破通脉境，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了。”
其余俗家弟子皆露出了或欣喜或羡慕的神色，习武的过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究竟有多难，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大多只练个皮毛就放弃了，好一点的勉强入个锻体境下山，能长久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哪能在一个爱好上空耗时间。
孙少威在两个小弟的搀扶下踉跄起身，脸色像吞了一只蛆虫一样难看，稍稍缓了一会儿，又走上了擂台。
战斗继续，原本一边倒的局面现在成了势均力敌，孙少威自然知道崩山拳的厉害，可也没想到这么厉害，自己可是很早之前就突破了通脉境。
这场比武最后是以两败俱伤收尾，两人都被送去治疗了，游客们没戏可看纷纷作鸟兽散。
叶星河一行继续往山顶走去，沿途依旧有许多风景，却始终不及刚才那一幕震撼。
下午四点左右，一行人终于到达山顶，除了一览无余的秀丽景色，这里还立着一尊英姿伟岸的人形雕像，他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直视苍穹。这便是著名的武神凌天景点了。据记载，三百年前雕刻这尊武神像的金刚寺主持乘风在完成这尊雕像不久后就圆寂了，没有留下与之相关的任何介绍。所以，当世关于这尊雕像是谁有三种说法，一是乘风本人，虽然雕像是有头发的，但也可能是乘风出家前的样子；二则是武神赵子龙，认同这种说法的人最多，但这个说法也是最没依据的，因为两人生活的时代相隔久远，乘风在临死前刻一个子龙雕像聊表仰慕之情，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第三种则是被武道界广泛认可的，这尊雕像不是某一个人，而就是武神，乘风心目中的武神，他迷恋武道，可是到死都没有参破那最后一境，于是刻了这尊雕像表达对武神的向往和天道的不公。
叶星河在网上看过“武神凌天”的图片，但远远没有亲眼所见那般印象深刻。人力有时尽，一个迟暮的老人，一个得道高僧，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时，把毕生的遗憾与不甘化作一斧一凿，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每个人都将有那么一天，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从此世界的繁华喧嚣，欢声笑语皆与你无关，也不知那一刻，心中会不会还留有遗憾。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要清楚自己脚下的路，也许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心中所想，但至少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过。
下山后和那对夫妻告别，叶星河和方纯带着潇潇回到了市区的酒店，武安市一行算是圆满结束了，下一站——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