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放不下的,只有自己
有人欢喜,有人悲!
这又是王妃们入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新丧女的佟湘玉也进宫了。安宁走了,佟湘玉晕死过去两天,怎么唤都不醒,只吊着一口气。
心如死灰,岂是这些凡人能唤醒的?
大概是心有不甘,安宁走得无辜,她为娘的总不能不替孩子报仇就这么随孩子走了。
若真就这么走了,九泉之下无脸面对孩子,于是她醒了。
醒来的这些天也是浑浑噩噩,但该吃的该吃,该睡时便睡,不管谁来看她,她一言不发。
司徒淮曾请佟湘玉的父母来宽慰她,可她的父母哭成了泪人,她硬是眼皮都不掀一下。
佟家二老失望的离去,“这孩子伤心过度,看来已经痴傻了。”
最后佟父站在淮王府大门摇头对司徒淮说道。
“宁儿一事对她打击过大,她一时难以走出来。”
司徒淮对来看佟湘玉的每一个人都是这套说辞。
也是,孩子就是母亲的心头肉,安宁还这么小,她都还来不及好好看这个世界,佟湘玉也还来不及好好疼爱她,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佟湘玉怎能不伤悲?
“王爷,老婆子我冒昧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佟母从进府就搂着佟湘玉大哭和轻唤佟湘玉,别的一字也不说。如今临走了,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岳母请说。”
到底是长辈,哪怕是皇子,司徒淮还是恭敬地对佟夫人唤一声岳母。
“对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老婆子我也是为母亲的,玉儿是老婆子的女儿,如今这般老婆子也难过。不知王爷能否怜老婆子一片爱女之心,让湘玉随我们回佟府休养些时日?”
或许,换个环境佟湘玉会慢慢好起来。毕竟佟府里都是她的亲人,有亲人的陪伴,佟湘玉也许会慢慢走出来。
司徒淮低头不语,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波澜,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王爷日理万机,老臣这老婆子平日无事,王爷不如让湘玉回佟府几日陪陪她母亲。”
佟大人换了一种说辞,这般说确实让司徒淮容易接受些。毕竟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对妻子照顾不周。
妻子生病,却回娘家休养。此事若旁人知晓了,又该编排司徒淮了。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司徒淮又怎会让自己的声誉受到影响呢?
“岳丈,岳母,淮王府中向来有专门的医女照看玉儿,回来佟府,换了医士,之前调理的恐白费了。再者,本王空闲时间也都陪着玉儿,就不劳烦两位了。”
司徒淮直接拒绝了佟家二老的提议。嫁出去的女儿,去留都由夫家说了算。佟家父母就是再担忧女儿,也不能直接把人领走。
佟家父母听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也不多逗留,“如此,老臣告辞,劳烦王爷好生照顾玉儿了。”
佟母抹着泪,万般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佟府。
司徒淮也以为佟湘玉会一直这样,就算能好也是很久以后的事。谁知,会好得如此之快。竟然到了入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她自己早早起床,梳洗上妆,“今日,本王妃要进宫给皇后请安,本王妃脸色不太好,给本王妃上点胭脂。”
佟湘玉对给自己梳妆打扮的婢女说道。
此事也诡异,底下的人第一时间禀告了司徒淮,司徒淮来不及梳洗便从张苑琴那走到佟湘玉的院子。
“玉儿,你身子刚好,何必折腾自己去宫中请安呢?母后不会怪罪你的。”
淮王府里发生的事,大家伙儿都知道,皇后断然不会揪着这个问罪于佟湘玉。
司徒淮的意思便是让佟湘玉不必入宫请安。
“王爷这是担忧何事?妾不过就是入宫给母后,母妃请安,王爷为何惶恐不安呢?”
佟湘玉在司徒淮身上打量了一番,衣衫不整,明显就是匆忙赶来阻止她的。
还有,他脖子上的吻痕。
这人是没心的吗?安宁也是他的孩子啊,难道他就没有一丝心痛吗?为何他还能跟没事人那般,同别的女子寻欢作乐呢?
司徒淮确实是担忧,生怕佟湘玉说错了话,把他连带整个淮王府都折进里面了。
有些事佟湘玉是知道的,这就是让司徒淮恐惧的地方。
“本王只是担忧你身子,你身子本就虚弱。”
司徒淮这借口也能让人信服,因为佟湘玉在生安宁时难产,得亏医士合力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样的凶险,身子自然会有亏损。故而,佟湘玉如今每日还需服药调理。
“王爷不必担心,不该说的,不该问的,不该吃的,妾闭口不谈,闭口不吃。妾知道自己的身份,妾与王爷,与淮王府荣辱与共。”
佟湘玉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司徒淮安心不少,也不再一味地劝阻佟湘玉。
既然佟湘玉都这样说了,司徒淮自然也相信了。在他看来,女子出嫁,本就该以夫为重。所以,佟湘玉为了自己后半辈子,她必须得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宁儿走了,本王也很伤心。玉儿,咱们往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莫要深陷痛苦之中了。日子还能过,你要快些走出来。”
日子得往前走,有些人留在了原地,那么活着的人也总不能把自己一直困在过往。
可身为生母,又怎能如此轻易抽身呢?
“妾,知晓。”
佟湘玉哽咽着,红了眼圈。每说一个字,她都心如刀割。她不比司徒淮,她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
司徒淮知她难受,拉着她的手,轻声呢喃着:“玉儿,你还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能跟从前一样恩爱有加。”
过去?回不去的过去,他们又怎能还如从前那般呢?
早就物是人非了。
如今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有张苑琴这么简单了,里面还横着他们亲生女儿的命啊!
佟湘玉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何他能如此狠心,如此薄情!
“司徒淮,我一直有个问题梗在心里,不知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