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司徒家的傻子
所以，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只能牺牲自己的儿子！
皇帝食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敲了敲司徒渊的头，“傻小子，你这是当局者迷啊！”
从司徒渊走进这殿中时的那一副丢了魂似的模样，皇帝就知道，司徒渊喜欢上苏清晚而不自知。
司徒渊不知晓男女之间何为喜欢，他就是看不到苏清晚，担心她。
他在内殿侍疾，一直心不在焉。这苏清晚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她一个人在深宫，人生地不熟的，怕有人有意为难她，更怕她碰到伤，伤加重。
得了皇帝的赦令，司徒渊连膳食都顾不上吃，出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苏清晚在哪，然后去找她。
没有想到，这刚到偏殿就听到她和苏清沐的对话，她说她不稀罕他的王妃之位，亏他还对她满心担忧。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苏清晚本就是被逼嫁给他的，进府后，他百般刁难，对她冷漠，致使渊王府上下都能随意欺辱她。
这样的日子，换谁都不愿意过，想要离开。
所以，司徒渊思来想去，苏清晚不喜欢王妃之位，也是情有可原。换成别家千金怕是早就哭哭啼啼了。
“父皇，你说我对她好一点，她会不会就此和我好好过日子？”
司徒渊茅塞顿开。
皇帝果然生了个痴情的傻儿子！
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朝代，男子妻妾成群，处处留情，女子打心底想男子对她情有独钟，一世一双人。
这样不对等的期待，注定了男女之情不得善终。
“老七，你可知晓你的王妃所求何物？”
皇帝虽心底不忍，但早些让司徒渊看清事实，不至于陷得太深。
“儿臣不是苏清晚肚子里的蛔虫，儿臣怎会知晓她想要什么？”
他从来没有和苏清晚好好地坐下来聊聊天，说白了，他们都不曾了解过彼此，从何而知她想要什么？
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曾试着去了解彼此，又怎能谈情说爱？不谈情说爱，又怎能厮守终生？
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在一起的人也不会幸福。
与其把不愿意和自己厮守的人绑在身旁，终日郁郁寡欢，不如放她自由。
海阔天空，任鸟飞。她自由了，做回了自己，她幸福了，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初衷。
“老七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的后院里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女人介意的不就是和她人共侍一夫吗？这也是女子最终的宿名。想要挣扎宿命，就等同于痴人说梦话！
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平。
“女子善妒，但你不能惯着，谁家还没有个三妻四妾的？”
皇帝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司徒渊振夫纲，不能纵着后院的女子为所欲为。
“这和苏清晚不想跟儿臣过日子有什么直接关系？”
司徒渊想不明白。
“你还不懂吗？她自知自己能力有限，阻止不了你娶侧妃， 以及那些莺莺燕燕。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想及时止损，早日和离，早日抽身，就不用面对这些烦心事了。”
皇帝自以为苏清晚就是他以为的这种妇人，她此时闹和离，不就是想让司徒渊妥协，给她一世一双人吗？
“既然她烦心这些事，那儿臣不再纳侍妾就是了。”
好了，皇帝再次认清现实，他的儿子就是个傻子！苏清晚这还没开始闹呢，他倒好，直接傻憨憨地表态，只要苏清晚，不要别的侍妾。
“老七，天家子女最是不能痴情。”
人一旦有了钟爱的人或物，就相当于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会被有心人拿捏去。
皇帝实在不忍自己这优秀的儿子，因情一字而把自己的小命都折在自家兄弟手上。
“什么情不情的？父皇，而且儿臣觉得娶妻是一件麻烦的事。”
没错，成婚就是一件麻烦的事。
成婚不仅仅只是两个心生欢喜的人结成夫妇，相互扶持。而是各种各样的利益，盘根错节。
本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却成为彼此算计的对象。他们之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情与爱。
他和苏清晚已经经历过一次，既然已经将错就错，那就这么凑合着过，挺好的。
司徒渊这样安慰自己，还是嘴硬不肯承认他对苏清晚和对旁人不一样。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苏清晚的特别，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罢了，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日后你且会清楚。”
多说无益，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
眼下，司徒渊还年轻，很多的事，他没有经历过，不懂。但皇帝老了，他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
只是，这眼下皇帝想把那些经历说予司徒渊听，让他少走些弯路，但皇帝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帝的身体已是败絮其中，他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很多的事，他还没替他未来的储君铲除干净的，他得抓紧时间。
至于司徒渊的成长，皇帝顾不上了。
成长，还是得自己走过一遍才能真正成长。独立大概就是成长的意义。
“朕累了，你去和你的王妃用膳吧！”
皇帝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乏了，打发司徒渊出去和苏清晚好好培养感情。
“儿臣扶您躺下。”
司徒渊扶着皇帝躺好，看着皇帝蜡黄的脸，这个曾经英勇未必的君王也到了倒下的那一日。
朝代的命运齿轮，又要开始新一轮地转动。成王败寇，总有那么一个人登基称王。也有那么一群人沦为炮灰。
皇帝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接下来就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谁又能睡得安稳？
…
司徒渊走出了皇帝的寝宫，放眼望去，那秋日的金橙橙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皇宫，这应该是寒冬前最后的温暖。
如果，他不生在皇家，只是寻常百姓家，那么，他们兄弟七人，是否相互扶持，相互疼爱？
可惜，没有如果。他们生于皇家，自小就比旁人尊贵，享受着旁人无法比拟的荣华富贵。
有所得就必有失，那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大概就是用兄弟间的情意换过来的吧？
“来世再作兄弟，愿你们皆生于平常人家。”
司徒渊喃喃自语，来世？何来的来世？已修了千百年才得来的缘分，成为兄弟。
如今，不得不拿起匕首，刀锋对着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