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李狗蛋

    “狗蛋来追我呀。”一个长相稍显英气的女孩说道。

    “丫蛋，都十七岁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呢。”妇人气笑。

    距离捡到狗蛋已经整整过了十五年，时间真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在苍生万物之间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当时捡回狗蛋的时候还在村里引来不小的轰动。说是这个婴儿不会哭不会笑，额头上还长一个这么奇怪的胎记还在淡淡的发着金光。是不是什么妖怪神仙转世。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渐渐习惯，议论的声音也变少了很多。

    只是一些顽皮的孩童总是会拿他找乐子，看到他就会骂他吃人的妖怪、小娘炮、捡来的野种之类这些恶毒的话语，甚至，拿石子去扔他，让他滚出李家村，每次狗蛋不哭也不闹，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外界给予他的一切偏见。

    奇怪的是好像十五年以来真的没有人看到李狗蛋哭过笑过。

    夜晚屋檐下，少年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一双凤眼犹似秋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额头上的图案更增一丝妖艳。有人竟会生的如此好看，也能理解那些劣童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狗蛋儿，又在想你的亲生父母吗？”少女轻声道。

    “没有，我在看天上的星星。”少年的声音温润如玉，像一缓缓淌过的溪流令人愉悦。

    “好啦，别再想啦，我们去抓萤火虫吧。”女孩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这女娃怎么这么野呢，小心嫁不出去。多学学狗蛋，安安静静的这么秀气，我这么的秀丽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丫头呢？”妇人打趣道。

    女孩气鼓鼓的说道：“才不会嫁不出去呢，再说嫁不出去狗蛋会娶我的，对不对狗蛋，”

    少年还在看星星没在理会，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走啦！”少女一把拉过少年的手，奔驰在错落有序的田野之上。后面传来李大婶的呼唤：“记得早点回来，别玩到太晚，不要去草深的地方。”

    夏天的夜晚，树阴下，草丛上，一只只萤火虫带着黄绿色的闪光飞来飞去，犹如一盏盏天然“小灯”。大地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四处飞的流萤闪着银光，像镶在布上的银线。少年少女的身影在田间此起彼伏……

    翌日清晨，太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一缕缕的夺目的光芒，刺破云雾钉在了大地之上，像一把把延伸至天空的巨剑一般。这个时候的空气是最好闻的，沁人心扉。光与雾之间两个身影逐渐清晰。

    “狗蛋儿，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教你什么了，我们两个打完这次猎，下次你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了，”汉子有些怅然，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他儿子了，像是放飞一个羽翼丰满的小鸟一样，怕它一直飞不了，又怕它飞不稳。

    “我知道了，父亲，”少年平静道。

    汉子见怪不怪，默默走在前方，仔细看着路上有没有动物经过的痕迹，很快找到了像是梅花形状的足迹一直道深林尽头，汉子对后面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压低身姿，静悄悄往前面摸索而去。而后方少年也有模有样的往前面靠，如果仔细去观察和聆听的话，竟会发现少年比汉子不管是声音还是动作都要好太多倍。

    不多久，两人就是灌木丛里瞄到在一处空洼地里有几只鹿，一只大的，还有几只小的，少年慢慢拉动弓弦，男子看了之后示意收起弓来往后面退，少年似乎有一丝不解，但也松动弓弦把箭收入背后的篮子之中缓缓往后面退去。

    “狗蛋儿，我跟你讲大自然虽然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刚才并不是我仁慈，我们要取舍有度，我们还没揭不开锅到那种程度，你知道了吗？”汉子一改往日的不正经郑重其事的道。

    “我知道了，父亲。”少年异常乖巧。

    天空也在此时传来沉闷的雷声，慢慢乌云开始聚集起来，似乎要压下来一般。

    “走吧，回家，要下大雨了。”

    一刻钟之后，两个被淋的落汤鸡一般的人儿回到了家中，两个人在屋檐下抖了抖水走到了里间。“我看下雨了，就知道你爷俩要遭雨淋，快去换身衣服，给你们煮了姜汤。”

    外面风雨一直不停歇，屋内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