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为什么能控制我
乌胥童上前拉开两人，但却不敌夏扶黎的力量。夏扶黎好像疯了一样，眼尾猩红，眼睛里迸射出浓烈的占有欲，仿佛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盯死了陆临夏。
“放手！”乌胥童再次要求，这一次他不再掩盖自己的本性，声音充满北羽人特有的压迫感，眼神如短小锋利地匕首还沁了毒。
夏扶黎以鄙夷的姿态看向这个男人，将陆临夏一把拉入自己的怀里扣住，冷漠又凶狠：“你一个质子，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而且，我就是要她，你又能怎么办。”
陆临夏终于想起来在上一世她其实听过乌胥童的名字。两次。第一次是她成为夏扶黎的妻子，他派人送了礼，用的是乌胥童三个字；第二次是她即将成为未来的皇后，他派人送了礼，用的是北羽国国主五个字。
陆临夏腿肚子彻底软了，她要瘫下去但被夏扶黎控制住，半分不能动弹。许久之后，她卑微地对上这个明白一切事情的男人，央求他：“现在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把之前忘了，原谅我可以吗？这一世我不会再阻碍你们，更不会害了杭清慈。”
乌胥童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做小伏低，这么害怕和绝望。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实在看不下去陆临夏被这么对待，无论是公主之身还是仅仅是陆临夏。
夏扶黎剜了乌胥童一眼，直接吻上怀中的女人，从嘴唇开始。
陆临夏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口中有腥甜的血腥味在变淡在蔓延。她瞪圆的眼睛里还有未散去的恐惧，她无法理解。
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的手终于开始用力，但还是被他牢牢圈在他的身前、不被放松分毫。
不知再过了多久，她已经有些懵懵的，才被面前人松开，可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人拎到他的手边。
“质子还是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不该你碰的人永远不要碰，更不要起歹心。”说完，夏扶黎拉着身边人往院子外走。
陆临夏不敢甩开，更不敢质问，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任由他把自己带出了公主府。
他们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街巷子里停了下来，他口舌干燥，却对着她字字紧逼：“回来了，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就宁愿主动把我推给杭清慈，自己和一个质子勾搭上吗？”
陆临夏吞咽了一下，怯怯地看他，回答：“你不是一直埋怨我把你和杭清慈分开了吗？我现在弥补你，也不行吗？”
明明是询问语气，在他的耳中却分外刺耳。
如果她需要弥补，那他该怎么办呢？
她死的那天，他在夜晚穿上夜行衣走进庵堂地下的暗牢，却没有找到他明明提前藏起来的那个人。他让守庵堂的人给他一个答案，但他们没有给，他把他们交给了暗卫，用上了最惨烈的私刑，他们却说暗牢里从来没有住过一个叫陆临夏的皇后。
“皇后住在刑部死牢，陛下你忘了吗？”
他没忘。
他没忘记他在察觉自己在白日里的命运大多数是被人控制之后亲自在前夜将陆临夏转移到了不常用的庵堂暗牢。
他突然疯了，变成了暴君。也突然不再被人控制。他看着杭清慈心里只剩下相敬如宾四个字，那些强烈的占有和庆幸感通通消失了。
陆临夏死后的第七个月，他杀光了前朝丞相隐身村落的所有人，于是那个一直以来控制他的人终于顶着夜色出现了。
那是一张满是病色的巨人的脸，他只能看到半张脸和黑色长发。巨人心碎地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又到底想做些什么？因为你，我写好的番外一直在变、在变、在变！你让我怎么和读者交待！”
年少篡位又得众人辅助的帝皇听着她的崩溃冷静如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控制我？”
巨人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是创造你们的人，我给你们写故事，写人生，是我让你能和杭清慈修成正果，但你的精神力太强了——强到能改变很多科学既定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就、就不能安分下来吗。”
“安分？”帝皇冷笑，“你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不能和喜欢的人相守，你居然还要我安分？”
夏扶黎眼睛里滴出血，把巨人吓得尖叫一声，因为她的眼里也滴出了血。
看来他在神前的祈祷和诅咒成功了。
他嘴角勾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控制我，但你必须要停止。要让事情回到正轨上去。”
“什么意思？”
夏扶黎仰视巨人，斩钉截铁：“回到故事最开始的地方。回到你让我和杭清慈相爱之前。”
巨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拒绝道：“那不行！”
夏扶黎点点头，随意又无所谓：“好。那就同生共死吧。”他拔出佩剑，朝自己腹部插去。
“我答应你！”
剑离他的腹部只剩毫厘。
巨人终究是无奈地叹气，连连掉下了几颗泪：“你是喜欢陆临夏吗？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你忘了，交换生辰帖时我那一直尊重我选择的来自未来的母亲怎么可能不问我，”他原地就坐，紧接着质问巨人，“你在控制的我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我和杭清慈的相爱很别扭吗？明明在抗九异之前她还那么喜欢她的未婚夫，但仅仅是在九异时我救了她两回她就变了意，待我那样深情。”
“我明明虽然对陆临夏的行径有异议，但求药之时我都还很坚定着会娶她为妻，结果却在抗九异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难道是在她算计杭清慈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的这份善妒吗？可事实上，我在认识杭清慈之前就知道了、接受了，又怎么会在杭清慈和我共度的短短五月就全然变了呢，更怎会完全不预知她知道我喜欢上杭清慈之后会对杭清慈要做的事情呢？”
“最重要的一点——”夏扶黎站起身，突然听不到巨人那边刚刚一直传来的沙沙声了，“一个能颠覆皇朝的臣子之子怎么可能一身干净，又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一身完全干净的人。”
巨人没有回答。
反倒是一个苍老的陌生女声在空中响起：“我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是不一定你能得到陆临夏。你能接受吗？”
夏扶黎的喉结动了动，抬头望向天，坚定非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