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停止消亡的冰公主
看着不远处陌生又熟悉的冰晶宫，温沫一双灵动的眸子中添得几分疑惑。
遥想当初，冰公主不喜与外人交谈，温沫便帮她铸造了这冰晶宫。
漫天冰花落下，冰公主那鲜少有情绪的眸中满是笑意与惊喜。
女孩一袭白裙，肆意地自豪华的冰晶宫中穿梭，她张开如若羊脂般的手臂，自由又快活地转着圈。
那是自冰公主诞生以来，笑得最为开心的一日。
冰公主向来情绪内敛，因常年与水王子伴随于温沫身边，再加上当时冰雪之力强悍，冰公主几乎是除却温沫之外，实力最强的大仙子。
就连身为兄长的水王子，也要忌惮几分。
不单单是因冰公主强悍，还有温沫对她的宠爱。
温沫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当初在教导冰公主化形时，温沫付出的心血最多。
冰公主也正如温沫所预料的那般，冰清玉洁肤若凝脂倾国倾城。
温沫沉睡前，唯一惦记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冰公主。
直至温沫醒来，手心中还有一朵冰莲花。
那小家伙果真还是哭了。
温沫曾告知十阶，不得干涉冰公主的一切决定，她来去自如，谁也不能将她困住。
刚才与颜爵交谈时，温沫窥探到了颜爵的心，瞧见了那熟悉的，曼妙的身影，温沫还以为冰公主也是灵犀阁的一员。
她有预料过，数百年过后，冰雪之力会缩减，但未曾想骤减成现在这样。
瞧着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的雪山，温沫冷冷抬眸，小手抬起之时，淡金色的法阵随之出现。
“溯源。”
一瞬间，时间在倒流，原本融化的雪山恢复了原样。
来到那冰晶宫面前，温沫的小手贴在门上，刹那间，那有些惨淡的冰晶宫被快速扩建，奢华的装饰物再度出现，又恢复到了温沫记忆中的样子。
她能感受到冰公主的存在，以及后者的情感波动。
温沫展开笑颜，大门开启后，她捯饬着两条小短腿冲进了冰晶宫内，循着冰公主的气息找去。
自那王座上看见了愣在原地的冰公主，那双好看的，世间所有蓝色宝石都不能及的眼眸中满是惊喜，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温沫暂且没看懂的神情。
温沫轻咳一声，对冰公主张开了怀抱，声音很是甜美。
“冰冰！抱抱！”
温沫本就生的好看，现在又是幼童的形态，肉乎乎的脸蛋甚是白嫩，像是小包子一般鼓起，惹人怜爱。
好看的鎏金色眸子中流光微转，眼底似是有星尘。长长的金色睫毛忽闪着，灵动好看。
冰公主下意识地上前几步，她微微咬住下唇，睫毛抖动着，如若纷飞的蝴蝶，想要将自己眼眸中局促的情绪压下。
温沫意识到了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的冰冰，那捧在手心的冰冰，气息逐渐薄弱。
“大人，您醒了。”
冰公主的娇躯微微颤抖着，那双眸子也凝起了淡淡的水雾，她又后退了几步，垂眸不再看向温沫。
下一瞬，小家伙来到了冰公主面前，刚要将她抱住，又在瞧见她若隐若现的双手时失了神。
温沫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包住了冰公主的手，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但还是被温沫瞧见了。
“疼吗，冰冰。”
女孩软软的声音让冰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她缓慢地跪坐在地上，将温沫紧紧抱在怀中。
温沫抱住了冰公主的脖颈，小手抚摸着她长长的银发，冰公主的肩头微微颤抖，那冰莲花顺着温沫的肩头落下，砸落在地上，化成点点辰光。
温沫没有质问她为何会成为这样，没有惊诧，没有厌恶与嫌弃，而是在询问她疼不疼。
自身子消亡开始，无人问过她痛不痛，即便是哥哥，都没有。
“我不想要，消亡。”
她的声音喑哑，温沫了然，双手合十后，像是在祷告一般闭上了眸子，再度睁开时，那双鎏金色的眸子骤然亮起，眼底竟然存在着不同的法阵。
“自然。”
“我自然不会让你消散。”
冰公主渐渐止住了泪水，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在她的身体中，她惊喜地瞧着自己的双手，那虚无的旋涡渐渐消失，冰公主不敢置信地握了握双手，是真实的，是记忆中的感觉。
温沫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她小心呵护的冰公主现在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温沫的指尖触碰着冰公主的后脖颈，查看着冰公主究竟经历了什么。
当看见那水王子为了一个人类，不惜与冰公主作对，甚至动手，温沫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意。
一向清冷的冰晶宫都有些承受不住温沫释放出来的寒冷威压，冰公主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大人，不要生气。”
“一切，都过去了。”
冰公主怎可能不知温沫为何而生气，前者温柔地拍着温沫的后背，安抚着温沫的情绪。
“我选择相信他们。”
“所以将苦难留给了你自己，日日伴随着苦痛，连那狗屁灵犀阁的位置都被人抢走，只能落寞地候在这日益衰败的地方，孤独地等待着自己的终点？”
温沫的话语让冰公主噤声，后者咬紧下唇，直至下唇惨白无色。
“不痛的，大人。”
冰公主低声言语，却已经遮掩不住自己的伤感。
“怎会不痛。”
冰雪之力消散，相当于抽筋挖骨，用钝了的刀子割肉。
“大人，这是我的选择。”
听到冰公主这句话，温沫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她曾与冰公主有过约定，温沫不会干涉冰公主做出来的一切选择与决定。
“傻瓜。”
温沫无奈地用肉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冰公主的脖颈，傻瓜，将几句花言巧语当真。
但不然呢，冰公主没有别的选择。
连哥哥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一向高傲的她只能选择隐忍，即便那人类许诺过的，根本没有实现。
可她又这般坚决，像是要印证自己的选择无错。
温沫鎏金色的眸子中添得几分杀意。
只要她将冰公主选择的路上的障碍除尽，冰公主的选择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