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因为这个位置第章第章第章本是属于恒公李砚的
次日一早，大雪已停。白雪皑皑的王城显得更加冷清许多。
林家药庐
学文吹灭屋内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公子的惊呼声“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林衍兰手持医书激动的起身大喊道
“公子可是找到三小姐的解药了？”
“赤晶冰蚣！笑笑有救了”林衍兰欣喜若狂的看向学文
“可是公子这赤晶冰蚣，咱府里也没有啊！”
一盆冷水浇下去，林衍兰又拉胯着脸瘫坐在椅子上“是啊，这冰蚣只有极寒之地才有，而且还极其稀有百年都难得一见去哪儿找啊？”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孤知道哪儿有”
林衍兰寻声望去只见第一秋站立在门口正拍着身上的积雪。
主仆二人连忙上前行礼“参见”
“免了，这冰蚣我西周就有”说完，第一秋随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空瓶，然后眼睛都不眨的快速用取出匕首直捅心口，待瓶子装满他的血，他又从腰间取下合二为一的凤凰玉佩一同递给林衍兰，“你派人将它送到纪辞手中，告诉他需要何物他便会明白”
林衍兰双手接过玉佩随即抬手行礼“多谢太子，你的伤？”
“这点小伤无碍，我来找你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殿下客气了，您说”林衍兰顺势示意学文奉茶，二人也相继而坐。
第一秋来不及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坐下直接说道“孤要带南南走，所以还希望你帮孤安排好一辆与程府无关但士兵不敢巡查的马车安放在王城脚下”
“这个不难”
“还有”第一秋抬眸看向门外的银灵继续说道“请你帮孤照顾好银灵”
林衍兰转头看向屋外，当他看到银灵时才发现世间真有如此罕见俊美的宝马但他也同时发现马的状态不是很好。
第一秋看着银灵说道“银灵是当年祖父送给孤的降生礼，孤一直很爱护它，可是如今它已经二十岁了又赶了一夜的路程，孤担心”
“交给我就放心吧，我这可有整个大昭最好的草药。”
“银灵就拜托给你了。”
事情交代完毕后，第一秋起身欲往屋外走去，林衍兰连忙问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若您插手，西周又该如何？”
“孤已经向父王请求废储，这一次只是以夫君的身份。”
“值得么？”林衍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大声喊道
第一秋转过身看着他认真回答道“于孤来说值得”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跃上另外一匹马快速离开了药庐。
林衍兰看着远去的那抹黑色背影喃喃道“真的值得么？”
学文缓步上前说道“可公子！您这样整宿整宿的为三小姐找寻解药又是为何？”
“当然是不希望笑笑死啊”
“可太子殿下也一样啊，只是没想到他会舍得放弃王位。”
王城内
卯时七刻，鸣钟响起。
威严肃穆等候多时的仪队及众官员开始浩荡的驶出王城。
百姓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叩首，富丽堂皇的銮舆略过人群就像里面坐着的人一样不可触及。
第一秋戴着惟帽身穿百姓常服立在暗处静静观察着仪队，他不确定里面坐着的是不是萧凉。直到微风拂过窗帘，他不仅看到銮舆里那张女相脸还有那张熟悉且憔悴的面容。
第一秋不得不改变计划跟随仪队一同去往王陵。只是仪队前后都有士兵严加把守，他根本没办法混进去。就在他出神之际，一只手突然用力将他拉走，他刚准备动手，就见身穿黑色常服的男子揭下面具说道“表哥，是我！”
巷子暗处的一行人突然现身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太子”
第一秋见是纪辞便放下悬空的右手，问“你来干什么？”
“是姑父让我来的，不仅如此，他还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完纪辞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裹缓缓打开呈于他的面前。
“承影剑？”第一秋诧异“父王这是何意？”
纪辞看着通体碧绿的承影说“十万凤宁军在边境等着接您回家”
“父王这是准备向大昭宣战？”
纪辞看向第一秋，说“只要大昭敢对您动手”
第一秋接过承影剑细细打量着它，随即右手用力一拔，剑身折射的光线照耀着他灰色的双眸“看来这一仗还避免不了了”
王都郊外
身处高处玉林间的萧展骑在马背上静静看着仪队离开王都。
一名探子来报“禀殿下，王城四门加强了守卫，属下没有办法探寻里面的消息。”
王城共有四处正门，分别是宣直门、宣武门、西华门和东华门。宣直门朝南、宣武门朝北。
萧展沉思片刻后，突然下令“你带一队人马立刻疏散王城附近的百姓”
“是”
“罗彧，你带领七千先锋军直攻宣直门”
罗彧行礼接令“是”
“刘副将，你带领剩下的一万大军分别进攻东西二门。”
刘已安上前接令“是”
就在罗彧和刘已安准备各自行动的时候，一队面戴着面具身着暗服的人纵马飞驰往王都内奔去。
萧展看着语远处的背影，问“那些是什么人？”
罗彧说“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上的刺客。” “传令给往王城内的御影卫，让他们查清这帮人的底细和目的”
“是”
说完萧展带着三千精英往宣武门的方向赶去。刘已安则带着王军往东西二门赶去。
一盏茶后，一道红色信号划破天空，烟花绽开后，罗彧则立马带着王军冲进王都直攻宣直门。
王城城门上的守城军发现动静后立马敲响青龙钟。随后宣直门缓缓打开，大批的士兵开始向王军冲去。
太和殿内殿
程之烁坐在椅子上听到青龙钟响，他默数起来“五声是攻城信号！他来了！”
他激动的想从椅子上起身，可是锁龙钩的克制让他使不上半点力气，程之乐见状立马上前去扶着他“是大殿下么？”
程之烁点了点头。
计划果然如萧展所料一般，所有的守城军在收到青龙钟的信号后都支援宣直门，而这时宣武门的守卫是最弱的。
当他命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宣武门的守城军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跳下马背仔细检查着尸体的伤口“皆是一刀毙命，看来有人已经先行一步了。”
一名将领上前说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找永安将军”
“是”一半王军快速四散开来往各个宫殿地牢奔去。
萧展带着剩下的人径直往太和殿走去。
当他再次踏进太和殿时已经是物是人非，萧展直奔兰錡取走苍阳剑，突然几名死士从后殿冲出将萧展围住，萧展不屑的看向众人“就凭你们？”
“大殿下，好久不见啊！”左相的声音从死士身后传来
“原来萧凉背后的人是你，左相藏的够深的啊”
左相又露出他那和蔼的笑容说道“怎么算藏呢？您当真以为先王不知道本相的立场么？”
萧展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刚巧伏案上有一壶酒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顺势也给左相倒了一杯“相爷一介文官，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谈谈吧”
随即左相抬手示意，死士规矩的收敛刀剑站置一旁，左相则坐在萧展对面举起酒杯与他对饮。
二人一饮而尽，萧展再次将二人酒杯斟满，左相率先打破沉默“此生能得殿下斟酒，有幸至哉！”
萧展放下酒壶轻笑一声“哈哈哈本殿着实好奇为何左相会说父王知晓你的立场？”
“不知殿下可了解前朝北塘一族？”
“北塘氏？被皇爷爷灭门的北塘？”萧展手握酒杯疑惑的看向左相
“您不觉得北塘氏是余孽？”
“前朝圣祖九方庭赐共享天下之荣，而北塘长离则甘愿俯首称臣，西蜀末期九方氏昏庸无道，北塘宁愿择几净身也不愿参合这西蜀乱世，从哪儿看都不向余孽，更像世外仙人。”
听完萧展的话左相大悦，随而举起酒杯对敬萧展“这杯酒，我替北塘氏敬您。”说罢，左相一饮而尽。
他起身看着大殿之上那张龙椅说道“倘若当初在位的是您或许北塘不至于灭门。”
“所以左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年的北塘氏？” “没错。”
“若本殿没猜错，九弟的生母是姓北塘，对吧？”
左相转过身看向萧展
萧展起身继续说道“当年，父王还是皇子之时身边曾豢养一名杀手，父王借用她的手斩杀数百名重臣以及几位已故的皇叔才得以坐上大昭君王之位，而当时差点成为他王妃的纪瑶也就是如今的西周王后，她的父亲便是死在了那名杀手的手中。在父王登位之后，那名杀手便不见踪影，没过几年，一名侍女便带着身有心疾的九弟回了王城，父王看了九弟一眼只说了一句‘真像’便不确认血脉直接将九弟送进中安殿将养。本殿查过，九弟的生母就是那名女杀手，而她复姓北塘。”
左相投去欣赏的目光，连忙拍手赞叹“不得不说，先王放弃您从而选择三皇子继储是最错误的决定”
“哼~本殿从不在乎这些虚的。”
“您猜的没错，凉儿的生母确实是她。她叫北唐清，是北塘家最后一任家主，也是我亲手送她入的王城。”想起北唐清，左相眼中满是懊恼与爱意。
“所以这就是你辅佐九弟登位的原因？” 左相愤恨的一展双袖宛如拥有天下般大声说道“北塘氏从未想过复国，既坐上了这个罪名，那本相不如让它做实。这江山本就有北塘的一份不是么？” “北塘氏是那样的干净与忠心，你为何不想着为他们洗脱冤屈？”萧展投去心疼的目光。
左相气愤的说道“本相不想么？可是萧寒已死，就算翻了案又能如何？就算真相大白于天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萧展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本殿相信”
左相呆滞的目光看向萧展“你真的相信？” “幼时，我曾听舅舅提过，舅舅不相信北塘氏有复国之心，还嘱咐过我将来若坐上了王位，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还北塘一个公道。所以我同舅舅一样从未相信北塘的谋逆之心。”
听完萧展的话，左相红着眼仰天长啸“哈哈哈李砚啊李砚，没想到你竟还是个明镜心，终是我对不起你啊”
萧展听到左相的话心里生起疑惑，平静的心态总算泛起一层涟漪“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对不起他？” “事到如今，本相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你可知萧寒曾留下一旨密诏？” “是何内容？交于谁？” “是你想不到的那个人。当年，恒公若是不交出兵权，哪怕是为大昭战死在沙场之上，萧寒都会选择放过他，萧怀也不会疑心与他，怪就怪他偏偏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大昭，舍弃恒公之位。哈哈哈哈，咎由自取”左相疯癫般的大笑着。
萧展不能理解，他拿起苍阳将将指向左相“说”
左相早就将生死之置于身外根本不屑于他的威胁，随即便不再说下去“你想知道真相？哼！本相偏不如你意，你大可杀了我。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李砚之死的真相。”
“是程公对么？”
左相愣住
萧展看到的他神情瞬间明了“看来是了，你说的没错。整个大昭，本殿唯一不会怀疑的就是程公，但是本殿不相信舅舅的死一定不是因为与西周和亲，想必背地里少不了左相的推波助澜吧？父王本就疑心舅舅，再加上皇爷爷那道密旨，你便利用父王的疑心借程公的手害死舅舅本殿猜的没错吧？”
左相面色越发凝重
萧展继续猜测“连接如今发生的种种，本殿想到了舅舅必须死的原因，那就是他挡了你们的路！！只要舅舅在一日，那你便不能权倾朝野，坐上这一人之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本是属于恒公李砚的”说完萧展气愤的拔出苍阳对准左相的心口刺去，死士见状连忙拔刀上前抵挡，左相慌张的往内殿跑去。
死士接二连三的倒在苍阳剑下，萧展渐渐杀红了眼。迟来的王军手捧断魂上前禀告“启禀殿下，属下寻遍整个王城都未曾找到将军，只找到了将军的佩剑断魂”
鲜血溅满萧展的脸庞与衣袍，手中的苍阳还在滴着鲜血，他看着断魂上凝滞的血迹说道“本殿知道他在哪儿，传令，所有王军守在太和内殿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