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有什么是比真相更重
程之烁脑海里突然想到宴席开始时妹妹是和三殿下一起过来的画面随后放下手里茶盏耐人寻味的看着程之笑：“麻烦你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是跟三殿下一起过来的？据我所知你俩并无任何交集。”
程之焕听到这话这话愣的转过头看向程之笑：“敢情今天这宴席是你的主场啊？”
“什么呀，别乱说，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的”程之笑双手叠加趴在桌子上。
“他今天在大殿上可是当众为你拒婚啊？三殿下一向不管闲事，这可不像刚认识啊”
听到长兄说出这话程之焕的心里更加好奇了，程之笑立马挺起腰板看着长兄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可还记得我七岁的时候和林衍兰去三皇子园林的事？”
程之笑看着三人惊呆的表情点头说“没错，当年救我们的小男孩就是三殿下萧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他。我们在万花园遇见的，所以才一起去的太和殿。”
“今天那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殿下的未婚妻子被西周抢走了呢！”程之烁目含笑意的调侃着妹妹。
“长兄，别乱说。”程之笑脸微红撒娇的说道。
太和殿内殿
萧允和萧展站立在敬德帝书案的右前方，看着坐在椅子上右手扶额闭目养神的父王萧允率先开口说到：“父王今日为何要下那道旨？程家最是疼爱这个幺女，她若嫁到西周恐会引起程家上下不满尤其是程公，我朝文官有一半都是程公的学生而且如今大昭还离不开永安将军。”
敬德帝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允：“你没看到么？西周太子点名只娶程家女，并且这道旨意已经是最大程度的保护程家了，她想嫁就嫁不想嫁也可以一直拖着，西周太子既然接了这道旨意，就说明他已经做好程家女可能拖延婚期的准备。婚姻大事寡人虽然赐婚，可也希望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寡人欠他们程家一条命，既然程家最是疼爱这个幺女那么寡人自然愿许她与心仪的人成婚。而且西周太子也不像是个会强求之人，倘若程家女心仪他，自然会嫁可若是不心仪，他自己也会舍弃这道旨意从而尊重她的意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两国和亲事宜也不会影响两国邦交，岂不是更好？”
萧展诧异的问道“父王看出来了？”
“怎么，你也看出那个纪源秋的身份了？”敬德帝放下扶额的手看着萧展。
“他一进殿儿臣就察觉到他身上不同于宁安候世子的气质，并且那世子还极其怕他。在西周恐也只有太子第一秋才能让宁安候世子这般听话。而且他的眼睛还是灰色的”萧展回想着殿中那个气场不亚于他的身影，犀利的灰色双眸、及其敏锐的洞察力还有他那对万事应付自如的淡定态度，只有他是第一秋这样一切才可以解释得通。
“不错，那个纪源秋就是第一辛的独子，西周未来君主第一秋。”敬德帝脑海里瞬间回荡着一名女子皎若云间月般的笑容脸庞，然后小声喃喃道：“也是她的儿子”
“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程家女若是愿意嫁给第一秋那她将来可是西周的王后，程家应该高兴才对，况且程公会明白寡人的意思永安将军也会明白。”敬德帝继续靠在椅背上用手扶着额头。
萧允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父王”敬德帝不等他说完打断到：“允儿可是也喜欢这程家女？”
萧展惊讶的转过头看向萧允
萧允顿了顿说道：“不是”
萧允犹豫的心思都被敬德帝尽收眼底：“今日大殿之上，你为程家女当众拒婚，寡人还以为你也心仪她。允儿大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可这程家女不适合你。”
“父王说笑了，长幼有序皇兄都还没娶亲怎么可以轮到儿臣呢”萧允听出了父王的意思，随后将话题引到自己的王兄身上。
“罢了，你们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敬德帝缓缓起身朝内寝走去，刘公公和所畏紧随其后。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太和殿外，兄弟二人看着夜色中空荡荡的长廊不紧不慢的走着，萧展随后开口询问：“你跟笑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天”
“可是你今天却管了她的闲事？”
“十三岁那年，我在母妃园林的驭兽园中救过她。”
萧展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萧允：“为何没听你提过？”
萧允笑着说道：“只怪我这些年太执着于仇恨，却没发现她就在我身边。”
“所以，你真的喜欢她？”
“我们才相识何谈喜欢？只是见她不想嫁，所以我才想帮她的。况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完成，现在没心思谈论儿女情长的事。”
萧允恢复了往日冷淡的面容，没有什么是比他查找当年真相更重要的事情。
萧展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他太了解他了也了解程之笑：“但愿真的如你所说，阿允，记住父王刚才说的话，笑笑不适合你。”
萧允不明白就算自己喜欢小哭包，可为什么父王跟长兄都说小哭包不适合他。就因为她爱闯祸么？可即使这样，他是大昭的三皇子这样的身份还能护不住她么？
可萧允不知道萧展所说的不合适并不是这个意思。
次日清晨
驿馆内的二人已经穿戴好装扮，纪辞坐在凳子上看着站在镜子前整理发冠嘴角微微上扬的表哥一脸不屑的说道：“不就是定了亲嘛，有这么开心吗？我看那程三小姐也就长得精致了些，我可听百姓们说了啊，她十三岁的时候差点砸了刚开业的长明楼，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国使臣的事么？八九不离十也是她干的，这样的姑娘你真的想好了么？”纪源秋转过身嫌弃的看着纪辞：“看来我真的要跟舅舅好好商量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别别别，表哥我错了错了，我表嫂那可是非常厉害人，长的标志性格也洒脱，跟你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般配，也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你太子妃的位置，不就是一个长明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我们西周随便她砸，多的是金银财宝去修缮只要表嫂开心就好”纪辞差点一口气没给自己憋过去，然后端起旁边的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脸颊微红的纪辞，纪源秋这才满意的微笑到：“嗯，这话才对，乖，回去我就跟舅舅说让你再多玩两年。”
纪辞大步上前抱住纪源秋的胳膊哭诉到：“表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可是你弟弟啊，你不能有了表嫂就不爱我了。”
纪源秋好笑的看着对自己撒娇的纪辞宠溺的摸摸头说道：“好了，不闹了。我们该出发了。”纪辞立马起身换了一副嘴脸冷漠的说道：“赤尧，拿上东西，去程公府。”
程公府
林家两位公子听说昨日圣上给程之笑赐婚一早就领着贺礼前来祝贺，程之笑感觉不到有什么可开心的便坐在湖心亭中发呆。林衍兰放下贺礼寻了过来：“太子妃在发什么呆呢？”
程之笑听着背后的声音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湖面无精打采的说道“你怎么也学会开我玩笑了？”
林衍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程之笑随后坐到她一旁的凳子上继续说道：“做西周的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你这样的性子也只有那样尊贵的身份才能护你终生周全”
“我不想嫁到西周，我不稀罕什么太子妃的身份而且我也不喜欢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可你昨日在大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西周万一以你拒婚为由转而对大昭进行兵伐，那大昭百姓又该如何？届时你的父兄都要带兵打仗，万一有个不测你们程家又该如何，你又该如何？如果事情真的发展成那样，可是你想要的？”林衍兰温柔的看着她给她分析着拒婚后的利弊。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所以后来我接受了圣上的赐婚，我只是不甘心，可又没办法妥善解决这件事”林衍兰看着心里有数的程之笑不得不感叹她再也不是那个只顾闯祸不顾后果的小姑娘了
他调侃着她：“我可是听说了，这西周太子啊长得好像还不错你不吃亏。况且西周王宫离离山也很近，哪天不想待在西周了你也可以回离山你祖父那里去，再有云照会一直保护你，以他的身手我想西周应该无人可以伤到你。”
程之笑听着林衍兰说的这一切好像也很有道理，林衍兰看着面色缓和的程之笑继续说道：“不过我感觉这西周太子应该是真的只是想娶你，并无攻打大昭的想法，圣上赐婚的那道圣旨被西周接了也就说明他们是可以接受你一直拖延婚期，你想嫁才可以你不想嫁他们也没有理由逼你。”林衍兰随后仔细想了：“或许你的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程之笑听到这话立马眼中一亮：“怎么转圜？”
林衍兰看着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的程之笑不禁偷笑：“就是去找你的未婚夫婿西周太子第一秋，同他商量解除婚约！”
程之笑立马又拉着个脸说道：“没有用的昨天那个纪源秋都说了只要我嫁过去捅破西周的天都行。”
“所以啊要你去同他商量。”林衍兰着重加深了‘你’字
程之笑明白了林衍兰话中的意思，瞬间来了精神：“也对。我去跟他说不就好了么？林二哥还得是你。”
小厮过来报：“禀三小姐西周使臣来了，长公子让小人前来传三小姐去前厅。”
程之笑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正厅的方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随后二人起身理了理衣摆往正厅走去。
正厅里堆满了置放着各种西周小玩意儿、首饰和名贵字画的箱子，纪辞对着程之烁行礼：“这些都是我表哥让我送来的，算是送给我未来表嫂的见面礼。”
三人随后坐下，程之烁看着满地见面礼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拒收。
正在踌躇中便见到程之笑和林衍兰二人走了过来。
“世子客气了，我目前还未嫁你西周太子，所以这声表嫂还当不起。”程之笑一脸不悦的看着二人随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纪源秋看着微怒的程之笑起身行礼说道：“程三小姐，可是对这些礼物不满？”
“不敢，只是我现在还未出嫁不适合收下这些礼物况且有这块玉佩就已经够了。”程之笑指了指腰间的凰佩然后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纪源秋怒气全消。
程之笑看着这张脸着实生不起来气，再加上人家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她要是再怼人家就有点不识好歹了，而且他又不是第一秋没必要将火发到他身上。
纪源秋坐下微红着脸程之笑继续说道：“无妨，这些物件本就是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为程三小姐寻来的，所以什么时候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