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高考
“冯家成，你已经成家了，我本不应该对你说这些话。”
“有些麻烦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惹，那娘俩都遭遇不幸，村里的流言无所不包，我们家应该保持纯洁，远离是非。”
冯家成微笑着说：“爷爷，您说得对。”
啊？
父亲吃了一惊：“家成，你说什么？”
爷爷也愣住了，咳嗽了几声，被旱烟呛到，然后才把烟袋杆子拍在桌子上：“你说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事？”
“就是前几天暴雨的事情，那娘俩无处可去，被陈家赶出了家门。”
冯家成简单地叙述了那一天的经过，包括帮助赵寡妇母女和与陈老二的争执。
爷爷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差点吓死我！”
“陈家够狠心的！”父亲说。
冯家远也附和着点头。
爷爷稍微松了口气，说：“好吧，这事就这样。”
“家成，以后你要少与她们来往。”
冯家成点点头。
晚饭后，冯家成和夏梦回到西屋。
夏梦不怎么说话，情绪明显低落。
冯家成轻声劝解：“别太在意，奶奶说了你，爷爷也说了我……等过一段时间，我们搬出去，一切就没事了。”
夏梦依偎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开口：“家成，你会不要我吗？”
夏梦紧张地注视着冯家成。
冯家成看着她，察觉到她的紧张。
她会如何回答？他会有其他想法吗？他会说出冷漠的话吗？
突然，冯家成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夏梦感到不解：“你为什么笑？这个问题很滑稽吗？”
“梦梦，这个问题是你来问我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冯家成说道，“我本以为……本来应该是我来问你。”
夏梦呆呆地看着冯家成，有点不理解他的话。
“啊？”
冯家成继续说：“高考已经恢复了，你明年要参加高考，有可能去城里上大学，然后远离这里，成为一名大学生，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你会不要我吗？”
夏梦迅速摇头：“不会。”
冯家成继续说：“随着高考的恢复，知识的重要性变得更加显著，这也意味着知识青年不太可能继续留在乡下。”
“知识青年可能会回城，你也可能重返知青队，离开我回城。”
“你会不要我吗？”
夏梦再次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为什么不会？”冯家成问道。
“因为……”
夏梦突然无法言语，她感到冯家成的关心、照顾和其他许多优点涌上心头，但最终她没有说出这些。
“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你是我的丈夫。”
“我不会离开你的。”
冯家成点点头，抱着她：“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梦梦，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两人拥抱着，情感逐渐升温。
夏梦抛开了羞涩，主动吻了冯家成一下。
这一刹那，夏夜的微风轻轻吹拂而过。
经过多次的亲密之后，夏梦躺在冯家成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活力未竭，而自己的情感也是满足不已。
有些话此刻不需要言明。
……………………………
生产队的日常劳作从不曾间断。
过了几天，大队书记找到赵丽娟，神情有些为难地与她谈了几句话。
赵丽娟也不给他添麻烦，带着陈晓雅母女返回了那个孤零零的土坯小屋，恢复了她们原本的生活。
冯家成继续抓知了猴，这些天他还捕了些鱼，家中饭菜丰富了许多。
夏梦参与农活，回家做饭，表现得无可挑剔。
但只有他们俩明白，分家之事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冯家成的母亲再次回到娘家帮忙耕种自留地，一天劳累未及吃饭，冯家成索性不再多言，这是爷爷奶奶和父亲的事情，他无法干预。
“夏梦！”
这一天，工作暂停时，七名知青包括张翠红聚在一起，向夏梦问好。
夏梢自结婚后，由于他们可能与冯家成合不来，很少去队部与知青们交流，以避免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这次他们主动找上门来。
夏梢答应了，询问知青们有何事。
冯家成坐在夏梢旁边，也向知青们打了招呼。毕竟，他们经常一起劳动，相互并不陌生。
知青们没有与冯家成交流，他们都注视着夏梢。
“夏梢，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张翠红说。
夏梦看向她：“明天是什么日子？”
“高考日！”张翠红激动地说，“今年的高考，无数人又有机会改变命运，进城上大学，学习知识，拥有光明的前程。”
“我们决定，我们要开始努力学习，争取明年参加高考！”张翠红宣布。
夏梢略感疑惑地看着她：“嗯，那很好啊。”
“祝愿你们都能考上大学。”
说完后，她却察觉到张翠红等人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夏梢感到困惑：“怎么了？”
张翠红叹了口气，看看夏梢，然后又看向冯家成：“我们都有机会参加高考，依然有希望，而你的成绩本来那么好，本应该有高考的资格……但现在却……”
她的话清晰明了，意思是对夏梢感到惋惜和怜悯，居然嫁给了一个农民，根本无法再有高考的机会。
成了一个农村妇女，你提出不参加农活，明年高考试试看？
恐怕都不会给你机会。
夏梢的脸色变得冷静，她原本不愿意主动接触知青们，是因为预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她即使不去找他们，他们还是会找上门，而且说话仍然如此。
他们显然无法理解冯家成，也无法理解夏梦自己。
然而，他们却自以为已经理解了夏梦婚姻的处境，自以为她陷入了可悲的困境。
再看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满是怜悯和同情，但实际上他们所传达的信息是告诉夏梦，她选择了错误的人，嫁错了。
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让夏梦再次坚信，他们能做出看不起冯家成和赵丽娟的事情。
冯家成听着他们的言辞，甚至没有生气。
这几个知青，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心态没有多大改变，还是将农民视为低人一等，他们的自以为是真是可笑。
他相信夏梦不会让他失望。
“你们不需要再说了。”夏梦坚定地说，“参加高考没什么好夸耀的！我们家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
她的言辞让七个知青都愣住了。
没想到夏梦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自怜自艾，反而敢反驳他们。
张翠红忍不住笑了：“夏梦，你真有趣。”
“已经成为农民的媳妇，居然自以为是，给自己争面子？”
“你还能参加高考吗？”
夏梦板着脸冷冷说：“你小看我丈夫，也小看我夏梦。”
“谁告诉你们，我不能参加高考？”
“我明年不仅能参加高考，还会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出色！你们就拭目以待吧！”
她说完，举起手示意七个知青：“好了，你们已经说够了吧？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请回去继续工作吧！”
七名知青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