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择
时间不断轮转，薪火不断燃烧，像是回到当天早晨。
只是纳尔布莱尔伽十没有了想要刺杀教皇的从容，反而带些惆怅。
世界上有名或有权的人物在一定时间内灵魂总会替换成别人。
看着那些原本和善的面容变得被欲望的肥肉侵蚀。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这些莫名侵占他们这个世界中的外来物到底是什么。
明明只会贪婪的索取，残暴的掠夺。
可偏偏就是他们就有着神灵的祝福。
当发现教皇冕下也成为掠夺者的躯壳，愤怒当即涌上他的大脑。
最后对于神灵的尊敬也由此而灭。
抱着觉悟用杀死教皇的行为警告他们这群外来者。
这个世界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出师未捷身先死，杀人未成，反倒是变成对方的一把刀。
奇怪的是他不像其他外来者对神灵尊崇。
也没有强迫自己祸害同胞。
好像有些奇怪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
纳尔摇摇头，先把杂念剔除脑海。
凭借高超的潜入技巧，绕过护卫，爬上骑士殿的墙壁。
没有惊动其他人。
确认是骑士长所在的房间，他把王乐给他的信放在桌上。
然后蹑手蹑脚的开始背身向窗口移去。
警惕周围的纳尔突然撞到冰冷的铠甲上。
当机立断。
“教皇冕下让我前来送信，如有打搅，请勿见怪。”
纳尔他承认自己是莽，但不笨。
面前自己曾经的偶像，公国的最优骑士，下届的王选者之一的洛伦大公，大概率也是一个外来者。
不然不可能让他来送信。
“冕下？”洛伦大公视线移到桌面，确认是有封书信，绕开他向书桌走去，“请稍等片刻，容我写封回信。”
纳尔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敢有多余动作。
那句话的意思他又不是听不懂。
在确认前，你最好别动。
反正他说的是真话，也不怕认证。
洛伦大公打开信封，有些不解的看着这画着一面红色旗帜的纸张。
要不是盖着冕下的印章，一般这种信封他只会直接撕碎看都不看一眼。
“啪”
洛伦大公的右手在纳尔吃惊眼中一巴掌扇飞他自己。
本身带着几颗牙齿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曲线。
落在地上。
“给你脸了。”
从地上爬起的洛伦大公不再有之前沉稳，高贵。
纳尔觉得像是多了份痞劲，就像是他们贫民窟里的人一样。
冰冷从纳尔的头部一路蔓延到脚趾，名为绝望的念头充斥着自身。
他亲手杀死公国最优骑士，带来憎恨的外来者。
他是外来者的帮凶。
纳尔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子，没吃饱饭？站起来说话。”
纳尔六神无主，眼神呆滞道：“大人，如果没事，我可以回去禀告冕下吗？”
筵炎（原：洛伦大公）作为人精能根据红旗上夹带的数据，轻易了解眼前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假如你成为王，会做什么？”
也许是出于怜悯，筵炎看着这个在他们国家本应该是上高中的学生问。
“王？”纳尔先是一愣，后又不断苦笑，像是认命的摇摇头。
在这个根本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的世界，王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替换的傀儡。
嘴笨只会审讯犯人，打骂小兔崽子的筵炎不觉得自己能说服他。
“回信就不必了，你给他带句话说我知道了。”
“回去吧。”
这个问题还是让王乐自身头痛去。
听到回去两字，纳尔逃窜似的离开这里。
看着地上残留的眼泪，筵炎叹口气返回原位，左右仔细端详着红旗图案。
“不愧是老子，就是爱国。”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的气息吸引着动物窜动到自己的岗位上，陆陆续续的人们走入教堂内进行每日祷告。
透过教堂大厅内彩窗传来五彩缤纷的光线。
见教皇迟迟不出现。
按耐不住的人们开始进入朝圣的诵读功课。
王乐变装后现在漫步走在贫民窟的小巷中，腐烂的气味，少许带着渴求的贪婪。
毫不夸张的说王乐喜欢这里。
至少可以感觉到点真实。
没有意外在纳尔家门口的墙壁外抱头无声痛哭的纳尔布莱尔伽十。
有点破旧的木屋内，不断传来声音才是他破防的关键。
“妈妈，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他被选为神灵殿下的侍从，我们应该为他骄傲。”
“真的！”
“真的。”
“那我岂不是骑士大人的妹妹了！”
“太好了。”
人真的很神奇，小孩拥有着最为丰富的感情，怎么消除都会再次产生。
母亲为了小孩，可以失去一切情感，唯独会死死把握住那一丝母性。
难不成跟人呆久了，数据生命体真会衍生出情感进而选择进化？
王乐又想起自家里的一群黑泪生命体，还是摇摇头。
一切都需要用实验说话，还是别多想。
“你也不想接下来的谈话被家人听见。”王乐指着前方树林小声道，“跟我来。”
察觉到身边来人是王乐，纳尔早已擦干泪水，行尸走肉般跟在他身后。
到达小树林，纳尔立刻低头下跪道：“冕下，信件已经送到，他让我告诉您，他都明白。”
“就这些？”
“他还问我成为王，想做什么？”
纳尔又急忙补充。
王乐再次仔细打量纳尔问：“你的回答？”
“全凭阁下做主。”
纳尔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理。
长大成人后唯独的两次哭泣都在他的面前。
自己又杀死最崇拜的人。
亲人的生命还在他手中。
自尊、荣耀一夜失去一切的纳尔只想保住剩下的亲情。
为此他甘愿堕入深渊。
再三思索后，王乐决定相信筵炎的判断。
既然他选择这个数据体那应该是有他的道理。
虽然王乐自认为能看清一切，但他更愿意相信人类本身直觉的判断。
“这不取决于我，取决于你。”
王乐开始慢慢对纳尔解释这个世界是个数据世界，是假的。
神灵只不过是他追捕的一道未知数据。
目的是收集人类利用他们产生的情感提升自己。
纳尔自己也只是一个数据体。
但他母亲跟妹妹都是人类。
就这样，王乐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实都告诉纳尔。
没有一丝隐瞒。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