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特里尼斯（终）

    海底无人。

    精神病院犹如废弃一般，神秘二楼只是些空房子。

    我所听到过的怪物交谈、我的母亲，都没有见到，这里破旧不堪，似乎经历过一种争斗。

    来晚了。

    我来晚了！

    时间发生了错乱，到底在什么时候？

    不清楚，我拿着父亲留下来的笔记查看，原来用白嘴鸦传信的人是父亲。

    他一直以凡人之躯活跃在怪物中间，最后利用血缘关系封印了老霍尔。

    “哈哈哈哈！”我有些点狂，“到底该叫父亲呢，还是叫孙子？”

    在特里尼斯古堡二楼，封印起来的家伙，把我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是我的曾祖父。

    或者说是我！

    “是我啊！”声嘶力竭，我无处发泄。

    寿命总有尽头，哪怕是老霍尔达到一翅实力，也未能幸免。

    他把自己化成了石胎，正是工具房里的石胎！

    怪不得父亲舍不得丢掉或者毁掉那枚石胎，因为那不是怪物所化，正是曾祖父的精神和能量！

    母亲利用秘术消磨掉的不是霸主的意识，是曾祖父的意识啊。

    而霸主的意识又被曾祖父融合，所以我才有幸掌控自己的身体。

    那个时候，曾祖父去世的时候，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父亲和祖父舍弃了生命才将其封印。

    在海底，只留了母亲看守，这一切发生在父母失踪的那一段时间中。

    现在母亲也不见了，到底去了哪里？

    我漫无目的走在海岛上，灵魂状态也不会引人注目。

    来到北人所在的区域，通过黑山进入了地下，宫殿消失了！

    “妈！”地面上剩下一张小小的人皮。

    我认得出来，那是母亲最后的遗物。

    临来前感觉出来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是害怕，不是危机！”我大哭大喊，“错了，我错了！”

    母亲身边还有两个坑洞，留下来两张人皮，一张是埃文斯，一张是老莫德。

    原来他们都认识，只瞒着我呢！

    埃文斯在建造宫殿时做了手脚，后世可以利用特殊的手法一举毁灭宫殿，但付出的代价是人命啊。

    母亲留下来一捆手札，大概是人皮做成的，我都麻木了。

    来不及给我留下什么话，记载着与怪物们相处的禁忌。

    原来曾祖父制造出很多怪物，都生活在二楼。

    在祖父被封印之后，母亲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其骗到宫殿，与埃文斯配合把他们全部消灭。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像个局外人。

    经历过那么多恐怖，却只是在害怕，大部分时间被蒙在鼓里。

    父母为我好，但我到底是什么？

    霸主？曾祖父？还是怪物？

    不知道如何定义，精神开始恍惚，“我到底是谁？”

    困意来袭。

    我以为会有一场生死大战，却不想错过了那场战争，留给我的只有安逸。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再去想，好难过。

    迷茫重新将我包围，缓缓失去意识。

    “快点起来，该干活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眼角堆积着硬块状物质。

    “哦哦。”我点头哈腰，似乎做了千百遍。

    我记起来了，在一家小公司做文职，整日里守着一台传真机。

    “啊啊啊！”传真机里打出来一张纸。

    “啊！”我惊讶大叫。

    那是什么东西，简直是怪物，为什么会传真这样的东西。

    “第三次了。”有人在我背后议论，他们在说什么？

    我吓得缩在椅子下面抖动，却见到别人若无其事拿起来那张纸。

    他们把纸放在我眼前，只是正常的字体。

    为什么会这样？

    我在他们的议论中得知，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三天后，我坐上了去特里尼斯海岛的船。

    一路上风平浪静。

    海岛很安静，不少渔民对着我打招呼，他们看起来淳朴可爱。

    这是一个大村子，家家户户供奉着海神。

    海神看起来凶神恶煞，一副怪物模样，想必那样才有威慑力，能震得住海洋。

    童言无忌，有小孩子指着我喊，“海神来了，海神来了！”

    大人们忙捂住他的嘴，给我道歉说不好意思，孩子们分不清，觉得人像海参。

    荒唐的借口，海参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他们说的应该是海神。

    说实话，我也看着很像，只是脑袋里一片浆糊。

    觉得忘记了很多东西。

    我被安排在一家疗养院里，旁边靠着一座老式古堡，听说里面的人木工很好。

    114病房，这是我的房号。

    除了空气好，这里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夜里，吊瓶还在滴滴答答，窗子上会落着白嘴鸦。

    树枝在风里摇晃，影子落在窗户上有些阴森。

    我手里抱着一本黑色笔记，总觉得一切都很熟悉。

    到底是什么？

    或许只是我不愿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