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实验
群星流转,晕厥感难以忍受。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躺着,手脚被软绳子绑住。
房间不大,看模样像某家医院,不过看起来相当不正规。
病床,也就是我的位置,在南边靠窗的位置。
右手挂着点滴,软胶管向上连着一瓶绿油油的吊瓶,我下意识抽手。
这是什么东西?
注射进人体,恐怕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但是手被绑住了,无法大范围移动,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效。
“啊啊啊!”我斜眼看过去,注意到针头的位置,不自主喊叫起来。
别人家医院针头都是斜插进血管,可是现在针头直接竖直扎进去,完全不考虑血管的问题。
手部没有不适,或者说身体的不适掩盖住了手部的痛感。
一种什么感觉?
身体下半部分被撕裂,强行分成一缕缕的那种感觉。
身体背部已经被汗水浸湿,我看不见自己下半身,也不敢去看。
害怕看见难以接受的东西,腿部触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滑的感觉。
我觉得身体下面都是章鱼须子,在不断交织蠕动。
过程很缓慢,触手在新生,柔软而温暖。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也不去看吊瓶里的绿色不明物质,因为那东西会让我舒服。
不想承认这一点,但的确是这样,绿色液体输入体内让身体的变化变得柔和。
一开始有很强烈的排斥感,我感觉触手们个个都有自己的思想,并不能控制,它们也无法自控。
那很危险,触手向不同方向用力,差点把我身体撕裂开。
绿色液体进入体内,起到某种中和作用,把它们联合起来。
虽然仍然无法控制触手,但是它们似乎达成了统一,不再去到处乱跑,减轻了身体的负担。
房间北面墙边,靠着一个手推车,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操作台。
上面还剩下不少触手,被某种工具切割成小段,留作备用。
我知道,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出自那里,嫁接而来。
触手段被包裹在绿色黏液里,时不时翻身,似乎真的有自己的思想。
每天有一位护士,早中晚三次进行观察记录。
说是护士未免有些勉强,她们穿着平常衣服,手法并不娴熟。
她很随便拔下针头,并且也很随意地插入我的手臂!
我很想破口大骂,直接换瓶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再扎一次!
可口中声音模糊不清,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喊叫声,很可能声带被破坏了。
经过一系列暴力行为,身体已经变得虚弱无力,又好像在积蓄某种力量。
总有种感觉,体内的力量被积蓄在触手中,这也导致整个上半身变得越来越憔悴。
眼睛看不清楚东西,肿胀感越来越清晰,脸皮有收缩的迹象。
随着时间推移,脸上越来越紧绷,头发也在摆动着。
不经历过永远不知道那种可怕,自己的身体的在慢慢发生离奇的变化,偏偏全都可以感觉到!
我的头发开始向触手转化,细长的触手有时候会爬到脸上,然后我被吓一跳!
自己被自己吓到!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正在慢慢变成怪物,我的牙龈萎缩,牙齿呈现出某种特殊形态。
用舌头可以感受到,但是正常人的舌头能触碰到自己的眼睛吗?
而我,轻而易举!
怪物,我变成了怪物,不知所措,真的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
这种现象早已经超脱了我的理解范围,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动也动不了。
努力都是白费,对我打击很大,一度瘫死在床上不想动弹。
上半身力量不断被削弱,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有一天我清晰的感觉到腿部触手动了下,缠绕在床尾的栏杆上。
那种触碰感,是金属和金属相碰的感觉,我呆住了。
精神很差,有些难以分辨,但是看到在空中腾起的触手时,我就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没了。
怪物一般的触手要成熟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却觉出来一股暖流连接了上半身和下半身。
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从意识里感觉到了!
尾巴,怪物的尾巴,从盆骨向上爬,在掏空我的内脏。
很快,腹内空空,只剩下皮包骨头。
肉皮似乎失去了水分,紧紧贴在肋骨上,可我依然没有死去。
现在倒显得我像是个寄生虫,借助怪物的力量维持着最后的生存。
奇怪,这太怪了!
尾巴穿越胸腔,行过食道从嘴巴里钻出来,四处看看又回去了。
我害怕极了,因为它的下一站就是大脑!
如果没有了思想,我只是一块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