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还有别人
房间凌乱不堪。
我从31号房间开始搜查，没有找到带有文字的记录。
病房布局被破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但是可以进行推断，由31号开始到50号结束，这些房间里都有怪物存在。
不然不可能出现打斗的痕迹。
走进31号房间，我试图恢复原状，将病床摆回原来位置。
有很多复杂仪器，连着一根根线。
显然，这一阶段实验者的手段得到更新，不知从哪里搞来先进的机器。
机器上看不清标志，被人用某种暴力手段刮擦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杂乱的线条。
“好眼熟？”我盯着机器上的线条发呆，确实很眼熟。
在特里尼斯古堡，我花了大量时间去复原线条规律，那是一种可怕的语言。
透过线条，那种怪异的生着巨大触手和诡异身子的图案重现！
“啊啊啊！”我尖叫着。
恐惧似乎顺着线条蔓延，要将我缠绕起来。
有鳞片想要刮擦我的皮肤，有触手想要扼住我的脖子，难以呼吸。
我清醒时双手掐着自己脖子跪在地上，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谁！”
门口闪过一抹黑影，穿着黑色袍服，隐约见到绣着某种奇怪图案。
到底是什么人？
前面我忍着没有探究，因为从进入海底以来，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
绝不是114病房的人皮脸，那种眼神晦暗且带着邪恶，我还分辨的出来。
这种眼神代表着窥探，我甚至感觉有看不见的人在暗处拿着本子，默默记录。
而我就是那个试验品。
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刚才有人影走过。
我太熟悉怪物了，那家伙绝不是怪物，而是我的同类。
一个生活在海底的人！
多么不可思议。
但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的人，还能叫做人吗？
我不敢想象，那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怪物，或许已经被怪物俘虏，失去本心。
难以预料，也不可预料。
有一点，这个人必定在我失控的时候出现，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闭上双眼，我不得不回想先前的恶心画面。
最开始鞋子里的怪物，那些怪物高大异常，但是在墙角有一个矮个子。
它比我还要矮小，当时被吓得不轻，根本来不及注意。
现在想起来定有古怪。
还有人皮怪物，我来到那间病房，恶臭还在持续，地上满是黏稠液体。
但我视若无睹，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终于在接近门口的边缘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那是半个脚印！
脚印不大，似乎是个女人。
因为黏液的缘故，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我才有机会察觉。
不然，哪里知道还有人隐藏在暗处。
可是，我失控很多次，晕倒很多次，为什么不杀了我？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困局，我难以摆脱，游荡在走廊里查看一个个房间。
43号房间满是粉尘，地上也有打斗痕迹，但总感觉不对劲。
这里没有黏液！
地上的粉尘杂乱无章，细细看去竟然没有找到我的脚印！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间病房的乱不是真的乱，而是伪造出来的乱。
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不想让我知道。
正对面是一扇大窗户，很大，如果有阳光一定会照进来大半个屋子。
我盯着窗户看，似乎看见有光线照进来，屋子里变了模样。
周围还是很杂乱，但乱得不一样，地上堆满了各种玩具。
有小火车、小飞机、小兔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古怪玩具。
这是哪里？幻觉吗？
可是好熟悉。
眼前晃过一个小孩子，穿着开裆裤在地上爬，贪心地举着小火车，还想去拿小飞机。
玩具都是用木头制作，非常精致。
画面一转，孩子长大了几分，穿着精致的背带裤躲在墙角。
门外传来争吵声，声音非常大，似乎是几个男人在吵架。
门板上有一个小窗子，长方形，长大概四十厘米左右，不宽。
我看见有半个头挡住了窗子，似乎有个人紧紧贴在门板上。
那应该是个女人，个子不高，有着黄色头发。
很熟悉的感觉。
她似乎在阻止什么事情，但是没有能力。
难道是为了这个孩子？
孩子尚小，约莫只有三岁多一点的样子，揪着衣服角放进嘴里。
他低着头，眼睛里带着恐惧，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这我无从考量，因为我没办法与他交流。
外面的争吵还在持续，明明听见有人说话，但就是听不清楚内容。
渐渐地，传来脚步声，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定。
我听见女人的尖叫，她的身子撞着门框，似乎被人拽走了。
房门轰然而开。
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只差一点就能看清楚，只差一点。
可是幻境消失了，我看见门口空荡荡的，黑乎乎的透着阴森。
阳光消失了，心里空落落的。
我摸着左胸，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