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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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刘远等人之后,晚烟霞才徒步返回了山上,只是刚刚走到半山腰,就见到易海潮坐在望天石上,微笑地看着她。
晚烟霞蹙眉,道:“你伤还没好,不好好在屋里休息,跑来这里吹风作甚,要是吹出风寒,可怎生是好?”
易海潮苦笑,道:“若是我这么容易就得风寒,那我这一身修为便毫无用处了,还不如在几天前,给伊平凡那厮废掉算了。”
“咄!”晚烟霞闻言很是不满,“休要胡说。”
易海潮笑了笑,道:“我也只是说着玩罢了。”
晚烟霞快步上前,一把扶起了易海潮,道:“这种事能说着玩么?行了,休要在这里吹风了,进屋吧。”
易海潮笑道:“进屋,你和我么?”
晚烟霞一怔,刹时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易海潮见晚烟霞这般模样,知道她只是佯装动怒,来隐瞒害羞之色,倒也不急于戳破,只是笑道:“晚霞,你怎地动怒了?你若是不愿扶我进屋中,我自己进去,那也是好的,休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晚烟霞愕然,道:“你说的进屋,就只是这个意思?”
易海潮双手一摆,道:“那不然呢?”
晚烟霞见自己想岔了,顿时羞极,红着连别过头去,道:“没什么,没不然。”
易海潮见状很是开心,凑到晚烟霞耳边轻声地道:“当然了,烟霞,若是你想要做你想的那种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晚烟霞娇躯微颤,怒道:“无耻!”
易海潮倍感冤枉,道:“烟霞,我只不过说出了你的内心所想,何来的无耻一说。”
到了此时,晚烟霞哪里还不知道适才易海潮是在装傻充愣,见他依旧这般模样,登时怒道:“你还要脸吗?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就这么不要面皮?”
原本易海潮是很注重脸面的,但几天前在扶风殿中见到张默和顾倾城那般亲密的模样之后,易海潮就明白了,有的时候,做人是不能太要脸的。
易海潮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不要了。”
晚烟霞没料到易海潮会忽地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竟是愣在原地,难以反驳。
易海潮轻挠了一下晚烟霞的掌心,道:“烟霞,你发什么呆,不是不说要快些走的么,怎么此时却停了下来?”
这人明明知道,却还在这里明知故问。
晚烟霞狠瞪了易海潮一眼,拉着他快步就往扶风殿走去。
羞恼归羞恼,但晚烟霞可不舍得让易海潮站在这里继续吹冷风,万一伤势复发,那又如何是好?
易海潮捂住胸口,倒吸了口凉气,道:“烟霞,你走慢些,真的有些疼。”
晚烟霞立即止步,但由于听得过于突兀,导致后面的易海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顿时,二人相撞在了一起。
易海潮要比晚烟霞要高上些许,晚烟霞的后脑恰好撞在了易海潮的鼻子上,令他感到酸痛不已,眼泪都出来了。
若只是这些还好,但晚烟霞这一撞,却是牵动了易海潮的伤势,易海潮面色一白,扭过头去,呕出口血来。
“咳,烟霞,我不过是玩笑了几句,至于这般报复我么?”
易海潮呕出来的血似乎是滚烫的,有两三滴滴在了晚烟霞的耳朵上,不明所以的晚烟霞下意识地伸手擦掉,但等她仔细一看,手上居然已是血迹。
晚烟霞猛地回头看向易海潮,只见他易海潮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则掩住嘴巴,竭力隐藏着自己的伤势。
晚烟霞何许人也,与易海潮同为造化九重天,易海潮在重伤之下,这般拙略的动作岂能瞒得住晚烟霞,眼见血不断从易海潮的指缝中溢出,晚烟霞再是忍受不住,伸手点了易海潮几处穴道,帮他暂时制住了伤势。
晚烟霞大怒又不失心疼地道:“都说了,重伤未愈之下就不要再这里吹风,你偏不听,非要让自己伤势加重才开心吗?”
有晚烟霞出手相助,易海潮感觉稍好了些,见晚烟霞这般恼怒的模样,不知为何,忽地觉得此时的晚烟霞很是可爱。
易海潮伸手,很是大胆地在顾倾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轻笑道:“烟霞,就别再说了,扶我回屋吧。”
晚烟霞怒极,但生怕易海潮的伤势再次加重,到底是强忍怒意,搀扶住了他,但还是忍不住愠怒道:“你还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易海潮道:“烟霞,那我又该如何,难不成,我因为受了这点小伤,就要哭上一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晚烟霞自然是不这般认为,但很快地,她抓住了易海潮的字眼,“小伤?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算什么小伤?你知道你受的伤有多重么,要不是我和江天一等几位高手为你输送内力续命,你哪里还能活?若连这都只是小事,那还有什么事是大事?”
易海潮咳嗽了一声,在晚烟霞那既恼怒又心疼的目光中笑道:“于我而言,烟霞你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
晚烟霞一怔,俏脸微微发红,怒气也是褪去了大半。晚烟霞嗔怒道:“油嘴滑舌。”
易海潮摇了摇头,道:“应当说是甜言蜜语才是。”
晚烟霞没好气地道:“我不求你说话能有多好听,只要你对我不是口蜜腹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易海潮大笑,但不过只是笑了几声,便再次引动了伤势,所幸晚烟霞察觉得及时,迅速输送内力过去,才稳定住了伤势。
晚烟霞急声道:“你别再说话了,你的房间就快到了,等到了房间里,你的伤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再来说话吧。”
易海潮道:“若只是我一个人运功疗伤的话,伤势恐怕没有那么快好。”
晚烟霞道:“我让宗门内的几个造化长老助你疗伤。”
易海潮摇头,道:“他们的修为远不及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且,他们虽是烟霞你的手下,但我信不过他们。”
几个人在运功帮另一个人疗伤之时,只要其中一个人稍有歹意,那么那疗伤之人登时就会毙命,易海潮与那几个造化长老素不相识,他实在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