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人两面
“后来，小谦被送到一所精神病疗养院接受治疗，两年之后，奇迹般地康复出院了，当时我高兴坏了，觉得也许这是这贼老天对我师傅的一点补偿。”在回去的车上李志昂闭着眼睛慢慢讲述，“在小谦住院的那两年时间里，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他，我不敢去，我怕他傻笑着问我——‘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去哪了吗？’”
车里的气压很低，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副驾上的余梦透过后视镜看着靠在椅背上的李志昂在想：就是因为这件事，李局才会在四十岁正当年的年纪苍老成这样吗？
……
姚谦家，
李志昂三人走后，姚谦的状态很奇怪，嗯，字面意思。
任谁特么看见一个大活人在超高频次的震动，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都丫晃出残影了！
“为什么？！”
“我是在为你报仇！”
“那是个卧底，那是个警察，那是个无辜的人！”
“当他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死了他一个，灭了一个贩毒集团，我想他会很乐意接受这个结果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神吗！你凭什么替别人决定生死！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是谁？我是你的救赎者！来拯救你这个懦弱胆小，一无是处的可怜虫！凭什么？凭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在自己面前被虐杀！凭我不用自己地父亲为自己挡枪！凭我不会遇到点挫折就被吓傻、被吓成一个疯子！”
“你！”
“你什么你？没有我，就凭自己，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凶手，才能为父母报仇？！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待着，待到死！”
姚谦就像是在一人分饰两角，而且演技精湛，一个姚谦阴冷、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姚谦正义却自卑怯懦。
就像是正反两面，一黑一白，一生一死，却又纠葛一体，难分彼此。
面部表情在两者之间不断切换，时而阴冷，时而悲愤，
“我……”
“我什么我！你就是一个怯懦无能的废物！你连报仇你都不敢，甚至你还害怕再次见到仇人，你只敢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现实里却是个刀都不敢拿的废物！”
“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还不清楚吗？”
姚谦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我就是你啊！”
“你我本就是一体啊！”
“你竟然想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张狂的笑声充斥在房间里，不知是否是错觉，那邪恶的笑声仿佛拥有漆黑的颜色，染黑了整个空间……
“你闭嘴！”
“你给我滚——！”
姚谦仿佛疯子一般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切，玩不起。”
“好好好，我走，但是，早晚你会知道，我所做的才是对的，我所做的是一切都是为你好，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
世界安静了，
客厅里，所有的灯具、杯子、餐具全部破碎，所有的家具也都被拆的七零八落，仿佛被炮轰过一般。
一片狼藉额的客厅里，姚谦狼狈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一条狗。
浑身被汗水浸透，仿佛从水里提留出来一样，无神的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
七年前姚谦因为刺激过度陷入疯癫。
他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拦着妈妈去赶年集！
他恨自己面对罪犯时地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没有再次面对仇人地勇气！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他恨自己不敢去死！
姚谦愧疚、悲伤、愤怒……那就像是一只只老鼠昼夜不分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的灵魂！
出于人体的自我保护，这些负面的情绪被剥离，或者说是被隐藏。而又因为姚谦曾被注射过量未完善的新型毒品，被刺激的大脑正常工作被扰乱，负面情绪与被刺激大脑释放的潜能以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两相结合，塑造出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这个人格残忍暴虐喜怒无常，阴冷残忍极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这个人格所带来的还有大脑被刺激而释放出的身体潜能！
这些潜能让姚谦的身体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极限，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潜能和第二人格相伴而生，姚谦的第一人格根本调用不动！
由于负面情绪被分离，姚谦的病不药而愈，在被观察过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是认定为痊愈，得以逃离那所呆了两年的精神病疗养院。
起初，第二人格一直处于沉寂状态，姚谦也没有察觉，直到那一年的腊月二十三，第二人格第一次出现，姚谦第一人格立马陷入沉睡，而就像前面说到的一样，等姚谦的第一人格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在从暹罗回国的飞机上……
而后，姚谦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了一条录制好的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一个穿着黑色带帽卫衣的人单枪匹马端掉一个贩毒组织的全过程，而当最后，黑衣人掀开帽子的时候，露出来的却是姚谦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