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人与神
玩笑归玩笑。
来自世界树的回馈，固然是已经让自己有了躺着变强的资本，而且一路躺下去，未来的成就必然不差。
但真要说就此开摆，司辰思忖，他多半是遭不住的。
世界树的时间观念，单从它孕育世界之灵的六十四亿八千万年周期就可窥见一二。
或许千百万年之后，自己的时间观念也会逐渐淡泊，可以如仙神那般坐看天地间的风起云涌、笑谈人世间的沧海桑田。
但现在这个穿越前后年龄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两位数的自己，即使无需考虑温饱，即使中枢网络随用随连……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份心性，能在个人世界里宅上以“亿”作基本计量单位的漫长岁月。
所以，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念头一动，那个装有世界本源的特质空间袋就出现在了司辰的手中。
空间袋上虽被施加了多重封印，但它里面的世界本源本就有一小部分处于封印之外。
将这部分世界本源取出，融入个人世界，在界主的上帝视角下，司辰能清楚地看到，原本直径百里的球形界域，向外扩张到了直径一百二十里的大小，世界的体量直接膨胀了一半多。
而位于球形界域正中央，那块承载着世界树的悬空陆地，也由先前的方圆四十九里，扩展到了方圆五十二三里。
“不错。”
看着吸收了那些本源之后个人世界的变化，司辰满意点头。
只能说不愧是第一档潜力对应的资源，只是初步调用就让自己获得了这等提升。
接下来，就该给自己安排一下个人世界内的住处了。
……
片刻之后，世界树主干的顶端，一栋树屋自然成型。
原本司辰是打算在树下凑活一下的，正好校方发放的那个存着大量资源的空间袋里就有许多“房屋模型”。
那是掌握了空间能力的超凡者将成品建筑封存之后的产物。
只需往前一丢，模型对应的建筑就会瞬间成型。
但在知道了他的打算以后，那原本坐于树上晃悠着脚丫的世界之灵却是对此提出了异议。
她的理由也很简单。
虽然眼下还只是一个个空间，但世界树的那些叶片，随着世界树的成长，最终都是能升格为一个个世界的。
哪有界主位于树下，却让一方方隶属于他的世界以及界内生灵待在头顶的道理？
对于世界之灵的说法。
本身并未诞生自我意识，只能模糊向界主以及世界之灵传递喜悦、开心等浅显情绪的世界树也表示赞同。
于是自己一琢磨，也觉得有点道理的司辰就被说服了。
而今他的这栋树屋，从整体框架到屋里的桌椅床柜均是由世界树上的枝干构筑而成，或者换种说法，这屋子就是从世界树上“长”出来的。
“名字想好了？”
几条世界树的枝干从旁伸来，在司辰的身下交织着编成一张座椅。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似乎想说点什么的世界之灵，司辰主动开口。
“按照界主您曾经对我说过的‘百无禁忌’，我想叫自己……”女子双手一合，两个金色的字符在她面前成型：“盖娅。”
“盖娅？”司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位大地女神？”
“是的。”女子轻轻颔首。
“别说，还挺适合你的。”略一沉吟，司辰赞许道。
盖亚，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地女神、众神之母，混沌“卡俄斯”之后诞生的第一位超原始神明。
她的出现，既是标志着混沌开始由无序转为有序，也是标志着万物开始产生。
大地、生命、创造……
这些在任一神系当中都是一等一的权柄，正是她手中司掌之物。
而面前的女子呢？初生的世界树孕育的第一位世界之灵，世界予其祝福，万物视其为友，自然与其定契……
“如此，以后就叫你盖娅了。”司辰作出决断，随着他的这句话说出口。
女子的个人面板上，原本空在那里的“名字”一栏，便被“盖娅”二字取代。
“有什么感觉么？”见面板上的信息已经更迭，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感觉……”盖娅微微皱眉，短暂地思索过后摇了摇头：“没有。”
“也对，毕竟是那种玄乎的东西。”司辰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
至于两人所说的，则是界主文明中一桩广为人知的“忌讳”。
天庭、地府、天堂、奥林匹斯、阿斯嘉德……在界主文明踏入超凡之后，曾有不少界主好奇过，那些人类文明古老相传的神话，在宇宙当中是否存在原型。
而随着界主文明一步步升维，直至如今已是主物质维度从上往下数都能排在前几的巨无霸，人们最终确认。
神话，终究只是幻想的产物，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人们也发现，昊天、雅威、宙斯、奥丁……
上述这些原本没什么特殊的文字，当其被赋予“名”的概念时，承载神之名的个体，也会无形当中背负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简单点说，就像有句话说的，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原本普普通通的名字，随着界主文明一步步走向超模，那些起源于文明尚未涉足超凡之时的神灵之名，也在无形当中被赋予了一份期望。
想要承载神之名，你就要拥有神之格。
在文明尚未涉足超凡之时，神灵执掌天空、大地、海洋等权柄，手握雷霆、火焰等凡人无法涉足的伟力。
那在文明已成霸主、人类当中的顶尖界主手握星河如无物的现在。
神灵又将背负何等的期望？
在一位又一位曾经都当得起“天骄”之名的界主屡屡遭劫之后，终于有大能就这个问题展开了研究，并在漫长的岁月之后得出结论。
这份源自“人”对“神”的期望，就像是一种无形的气运。
在承载神之名的个体尚有潜力、还能继续前进时，这份气运不会对其有半点干预。
但若是那承载神之名的个体停下脚步，那份气运就会以能够诠释何为“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方式，推着其继续前行。
要么成神，要么承受气运反噬，没有第三个选择！
也就是在将生命之树增幅为世界树的过程中，对自己识海当中旋涡的上限有了个大致的推测，再加上身为带挂的穿越者，嘴上虽不说、心里却也有着一份“傲慢”。
两者相叠，这才有了司辰在面对尚未取得盖娅之名的女子问询时、给出的那句无需顾忌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