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收账
回到伦敦，先向雷亚尔长者交了差，汇报此行的成果：虽然新教有失控的迹相，但与地狱的勾结的直接证据阙如，诺顿杰非逊不知去向，很可能经瑞典进入欧洲亦未可知，行程有苏格兰探长霍尔莫斯跟踪。
经过礼拜堂时，陈东瞥了一眼圣像，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做做手脚。想一下就放弃了。伦敦西区大教堂地位重要，高手众多，还驻扎着圣殿骑士团和隐修会，一旦露馅儿，可不好收拾。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忘了初心使命。
某小酒吧，陈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点了一杯啤酒，指明要酒吧最漂亮的女招待亲自送来，搞得上酒的小厮十分不爽。
“你让你五叔跟踪我？”
“不是，是保护你。”
“你们安的什么心？血族高手保护教会菜鸟，说出去会让人怀疑人生。你们不会是准备对教会下才吧。”
杰西卡都气疯了，这是怎样的失心疯才说得出这样的混话？教会之庞大，一般的世俗国家都难望其项背，莫卡维家族且不说能不找表血有族，即使能代表，举全族之力，也难撼动教会半分。
杰西卡想发飙，却也发不起来。要打吧，自己也打不过眼前这个外国佬，再说，自己还欠他一份大大的人情。
“我送你这份大礼怎么样？你们家收钱都收到手软了吧。”
“唉。怎么说呢？”杰西卡放下酒杯，望着窗外，半天没说话。
陈东大奇，这是怎么啦，按陈的设想，只要莫卡维家族自己不下注，即便整个伦敦把底裤都输掉了，他们家抽水都要抽到手软。
“钱到是赚到了，而且赚了很多钱，但麻烦也不小。”
原来，这次“国际”大赛太过瞩目，由于民族情绪被挑起，下注赌英格兰赢的占了盘面的9成9，意外的结局使基本全部赌徒输了个精光，虽然有几个人重注押了苏格兰，赔付了高额的赌资，但仍有大量的赌注留在一池里面，自然成了莫卡家族的收入。
这笔钱实在太多了，立即吸引了多方注意。首先是王室的税务官找上门来要求查账收税；二是由于莫卡维家族的的支机构遍不列颠群岛，几乎垄断了此次地下赌局，引起几家著名的赌场极大的不满，已经有几家赌场联合起来准备对莫卡家族下手；三是本来莫卡维家族一直维持低调，很少在社会上公开张扬，这一次五叔听信了陈东的鬼话，被英磅迷住了眼，一下子使家处于风口浪尖。
陈东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这一个传统大家族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揉揉下巴，说道：“现在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低调也未必是好事。再说，以莫卡维家族的实力，有什么好怕的。”
杰西卡把酒一饮而光，“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既然赚了全国的钱，那就干全国的事。让他们来吧，谁先跳出来，就灭了谁。”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喝出一股睥眤天下的豪迈气概。陈东也是服了。
“这一次，你们赚了多少钱？”
“哪有这么快出账。当时，五叔长了个心眼，在苏格兰的赔率也没么高，差不多1：12，算上苏格兰赔出去的，大数十几万磅是有可能的。”
“天啦，”陈东张了大嘴，“国王也没你家有钱吧。”
“国王不用跟地下社会开战，我们要呀。这一次，伦敦地下世界恐怕又要血雨腥风了，希望到时看在彼得的面子，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跟彼得不是很熟，他的面子没你的面子好使。”
杰西卡的脸刷地就红了。陈东一阵后悔，自己这是怎么啦。自己大老远跑这儿来可不是了撩妹的，初心不改，初心不能忘呀。
陈东告别杰卡，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门溜进子爵大人的后门。
现在莱茵哈物是詹姆斯一世面前的红人，是《泰晤士报》的大老板，更是“布朗的奶茶”幕后的金主。虽然这两个产业现在没有强大到让人羡慕的程度，但发展态势也得。一众目光敏锐的贵族早已从这场跨国足球赛事中了解到了报纸的威力，甚至连国王陛下都觉得惊人。
报纸未来会成为左右政局，赢得民意的关键，一定要组建自己的报纸，几大党派都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一年之内政府会不再颁发另一张执照，但一年期限很快过去，未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一次足球赛事，被赋予了太多政治色彩；临时组建的所谓国家队承担了太多政治责任，这是球员承担不起的。对全体英格兰人说，能不能与北方的棒子合并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有些人希望合并失败。但球踢输了，却是不能接受的。
且不说伦敦政界风云密布，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商界也经历了一场震荡。早先从未被人看好的茶叶生意越发重要，据传王室有意插手茶叶的贸易经营。几大赌场对横空出世且不守望规矩的莫卡维家族恨得牙根痒，密谋给予全面狙击。
所以，莱茵哈特家房前屋后，少不了各方势力的明桩暗线，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子爵府，现在已经成为一件小有难度的事了。
子爵很享受这种局面。以前家族落败的时候，谁也不正眼看一看他这个小小的处长，逢年过节想开个舞会，一是没那个闲钱，二是也没那么多闲人肯屈尊降贵。
现在一出门，看着门外或明或暗的眼线，到了财政部，看到其他处长、司长甚至部长对自己热情的眼神，子爵就会暗叹，老爷子在就好，有老爷子顶住，他就做一个纯粹的二代，只管花天酒地就行。
子爵亲自给陈东斟了一杯奶茶，抓住陈东的手说道：“陈，你真是鬼斧神工，这去苏格兰不到两个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掀起涛天巨浪。咱们大不列颠还是太小，真想看到如果你去了大陆，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子爵大人过奖，这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我不过是奉子爵大人的命令顺水推舟而已。”
“而且，我一个外乡，在此地没有根基，也从未想过要建功立业。我只想求取真经，早日回国。”
“真经？”
“我是一名见习神父，我的奋斗目标就是把神的荣光请到远东。”
子爵感动异常，这种雄才大略的人不仅不居功，更难得是的并无野心。为什么子爵会相信相信陈东的话呢？因为一个没有根基的东方人要想在不列颠的政坛有所建树，几无可能。
于是，子爵从保险柜里掏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着满满的15万磅。
“据莫卡维家族的管事讲，兑换这15万磅差点把一家银行取空了，银行经理哭丧着脸，估计几天吃不下饭。而在那有家银行库房里几乎全是钢蹦儿。”
陈东笑得几乎抬不起头，伦敦有钱人多，但更多的赌是不是几便士就是几先令，敢几英磅这么赌注的人，非富即贵。
“那这多出来的5千英磅是怎么回事？”
“我见你这么有决心，把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1万磅全押了。我的想法是不成功便成仁。什么中兴家族全是扯淡，如果上帝不站在我们这边，怎么小心谨慎都没有用。所有我赚了1万英磅。”
“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决定与上帝的使者海拉平分这笔收益。请您务必代海拉保管好这笔钱。”
别人不知道海拉，子爵是知道的。当日最后一球胜出，莱茵哈特坐在远离国王的看台上，一眼就认出了海拉。这个秘密，他准备带到棺材里去，现在就5千磅把表明心迹，打消陈东的顾虑，他觉得值。
“谢谢慷慨的子爵大人，您一定能升侯爵，不，公爵大人的。祝您早日高升，荣登首相宝座。”
“嘘，这等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喝茶，喝茶。”
两只小狐狸笑得见眉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