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厚此薄彼
姜令月都快冷笑出声了，这年头，还流行这种孩子还小不懂事的说法么？
“你像是她这么大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在姬元泽的庇佑之下，韬光养晦，隐忍蛰伏吗？
面对姜令月的质问，姬元枫嘴唇颤抖了一下，又说道：“皇嫂，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想的也是如果成立，就可以拯救成千上万难产的产妇不是？她的本质想法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现在还想用这三言两语解决这件事？
姜令月眸光微冷：“这是什么诡辩？做实验有小白鼠，一旦想到用人，就没有把人当做人看了，一个将人命视为蝼蚁的女人，不配母仪天下。”
姜令月的话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懵逼的百姓猛地回过神来，高声喊道：“庆王妃说得对，这种心思歹毒的人，不配做太子妃。”
“杀人凶手，滚出西陵，给西陵百姓一个交代！”
“杀人凶手道歉！”
顿时，百姓高举着拳头，高声呵斥着。
在绝对的证据的证明下，血淋漓的历史被揭露，三十万百姓遭受的酷刑被揭露，民族意识觉醒，南源便成了不可原谅的罪魁祸首。
韩昭雪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众人的高呼声之中，忽然，一颗臭鸡蛋直接飞了出来，打在了韩昭雪的脑袋上。
恶臭的液体顺着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滑落在了她华贵的衣服上，韩昭雪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紧接着，各种各样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从四面八方袭向了韩昭雪，黑甲还在阻拦，但是这个阻拦显然有些放水的痕迹，毕竟，韩昭雪做的事情，让他们也忍不住想要给她两巴掌，碍于身份不能实现。
开始的时候，姬元枫还替韩昭雪遮挡，却被他的属下“拉开”了，留下韩昭雪一人站在人群的制裁。
各种臭鸡蛋烂菜叶子丢在了韩昭雪的身上，锦衣华服面目全非，钗环珠翠散落了一地，谩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韩昭雪忍受着巨大的屈辱，红着眼睛立在了人群之中，她低着头，缩着脑袋，紧紧地握着拳头，眸光求救的看向了四面八方。
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手拉她一把。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开口替韩昭雪说话，一说话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连昭宁帝都沉默了，望着眼前愤怒地众人一言不发，眼眸之中略显凌冽。
“道歉！”
姜令月面色凝然，纵使韩昭雪的道歉，换不回那些受害的百姓的性命，却可以惩罚韩昭雪，祭奠三十万亡灵！
顿时，百姓举起了拳头高声喊道：“道歉！道歉！”
“道歉！道歉！”
呼唤声响破天际，震耳欲聋，震惊四座。
韩昭雪立在人群之中，在呼声之中瑟瑟发抖，她还没有来得及登上顶峰，就被残忍地拽了下来，死死摁在了地上。
那一双双充满憎恨和厌恶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了韩昭雪的身上，若不是她还有个南源的公主的身份，今日只怕要她以死谢罪了！
韩昭雪终究无法抵抗住压力，弯下了腰，低下头去，冲着百姓道歉：“对不起！”
脊梁弯曲，王冠落地。
这样一来，便是向着全西陵认罪，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承认了她的罪行。
邓太傅瞧着韩昭雪认罪，手都在颤抖：“陛下，这样手染西陵百信鲜血的人，如何担任得了西陵太子妃，如何母仪天下！”
众人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韩昭雪是这样的人，那就是姬元枫的污点，除非姬元枫休了她……
可若是姬元枫休了她，便会得罪南源，失去依仗。
这还真的是一脚将难题踢到了姬元枫的脚下，无论如何取舍，都是一道巨大的难题。
姬元枫一怔，抬眸望向了众人，众人也在看他，看他如何取舍。
姜令月的目光淡淡落在了姬元枫的身上，满是复杂，他舍得南源的助力么？
风雪飘零，万物无声。
姬元枫顿了一下，脱下了自己的大氅盖在了韩昭雪的身上，跪在了昭宁帝的面前：“父皇，雪儿罪孽固然深重，却也是她年幼无知犯下的错，现如今，她已经道歉了，她是儿臣的结发妻子，儿臣无法舍弃她，但是她毕竟罪责深重，无法做太子妃。”
昭宁帝看向姬元枫：“你准备怎么处理？”
“父皇，不然，将她降为妾室，也不至于与南源翻脸，又未有太子妃之名，求父皇成全。”
姬元枫一头磕在了冰凉的雪地之中，态度诚恳，以退为进。
姜令月都忍不住想给他拍手，到现在，还一副忠义两全，为国为民的模样，可真是难为了他了！
“妾室？南源会接受这个称号？还是将她遣送回去吧。”姜令月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之中却尽显凌冽。
姬元枫匍匐在地上，听到姜令月的话，他猛地抬头盯着姜令月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风起云涌，他坚定地回答：“我会写信告诉南源！我相信南源一定能……”
姜令月嗤笑，却不再开口。
邓太傅沉声说道：“即便是妾室，也是吃着俸禄的……”
“不用俸禄，只当她是个闲人！”姬元枫立刻说道，还不往回头看已经哭成泪人的韩昭雪。
昭宁帝却连迟疑都没有，点了头说道：“允了。”
风声渐起，昭宁帝的声音飘散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得人心中惊讶无比。
这，韩昭雪还能做个良娣？不过大概也是依仗着南源的关系了。
“陛下，今日事情频发混乱不以，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若将立太子的事情往后推一推，重新选定良辰吉日？”有人开口提议。
姬元泽回来了，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加上韩昭雪这个样子，让众人开始动了其他的心思。
众人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昭宁帝，想听一个答案和处理的方式。
昭宁帝眸光微微一沉，冷意迸发。
姬元枫立刻说道：“事故频发，反而是有人在挑衅朝政威严，若是朝令夕改，显得西陵朝堂不够坚定，被一点小事情扰得连太子都不敢立了，反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蔑视龙威！”
众人：“？！！”
“盛王言之有理，朝令夕改，岂不是引人嗤笑？加冕之礼继续！”昭宁帝声如洪钟，坚定不以，阻断了众人还想言语劝说的可能性。
“皇上身体要紧，切不要再动怒了！”
姜令月抬眸望向了说话的人，这便是当日她请来献舞的风宁晚，如今改了姓，也能在昭宁帝的面前说上话了。
宋宁晚只是与姜令月对视了一眼，便迅速低下了头去。
昭宁帝原本紧绷的一张脸，在听到宋宁晚的话的时候，展颜一笑。
朱公公立刻高声喊道：“立太子仪式继续～”
这样的结局，姜令月和姬元泽早就猜到，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儿臣受伤，先行告退。”
“儿媳疲惫，先行告退。”
姬元泽冲着昭宁帝作揖，连多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牵着雪煞和姜令月径直离开了。
姜令月垂下了眸子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韩昭雪，现在就开始哭了？哭早了！
狄炎瞧着姬元泽的背影，面色一变，捂着自己的心口，两眼一翻往后面倒去。
“父亲！”狄耀岑吓坏了，伸手扶住了狄炎的肩膀，掐住了他的人中。
姜令月一看，眼疾手快，她飞奔到了狄炎的旁边，伸手给狄炎把脉，身体异常健康，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健康，丝毫看不出有病的症状。
狄耀岑抬眸看了一眼姜令月，眸光之中给姜令月透露着几丝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