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残忍
“说！”昭宁帝轻呵一声，吓得二人魂飞魄散，不止他们二人，连旁边镇守的太监和黑甲全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天子龙威，无人敢挡，连呼啸的狂风在此刻似乎都不敢过于张扬，变得寂静了几分。
那两个小太监看出来了，今日是死活难以逃过了。
其中一个小心地开口说道：“奴才也是听人说，说庆王长得像烨王年轻的时候，一样……”
周围如冰窖，无人敢应声。
话还没有说完，他死活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一头磕在了地上，声音都在颤抖：“请陛下恕罪，奴才错了，这也不是奴才说的，奴才也是听人传言的，求陛下恕罪！奴才日后绝不随意议论主子！”
昭宁帝只是冷冷看了二人一眼，手一松，白玉的汤婆子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汤婆子碎的四分五裂，里面的热水飞溅，在冷空气之中化作了一团白雾升起。
这冷冽的声音却吓得众人颤抖不已，似乎碎裂的瓷片飞了起来，刺入了他们的脖子一般，令人惊恐的喘不过来气。
昭宁帝看了一眼朱公公，转身便离开了。
周公公眼神一冷，打量了一眼四周的人，目光冷冽地落在了地上跪着的人身上：“拖下去打死，若再有在宫中议论庆王的，便是这种下场。”
“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两个小太监吓坏了，拼命挣扎求饶，却被两名黑甲捂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他们的手脚剧烈挣扎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这痕迹，不过须臾便被风雪掩盖了。
庆和殿的门口跪了一大群人，瞧着昭宁帝回来，一个个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昭宁帝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入了殿内，轻轻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一群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现在接任了陆荣丞相位置的人姓柯，从前给陆荣打下手，为官还算兢兢业业，当初抄陆荣的家的时候，就是他将陆荣所有的地点都指出来了的。
柯雷此刻跪在了地上，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庆王妃进入了山中，两日未归，土匪也没有传出任何要交易的信息，只怕凶多吉少。”
“是啊，陛下，请陛下节哀。”
“陛下，传言山下停着几口棺材，正在往京城来，应该是对方故意为之！”
“那说明庆王已经……那不就是庆王和庆王妃的棺材吗？对方这是挑衅朝廷啊！”
“只怕庆王妃和狄家女眷也是难逃一死啊！”
……
众人跪在地上，一个个的生怕昭宁帝砍了他们一样。
昭宁帝手指在长案上敲了敲，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福是祸，因果循环，皆是他的命。”
“请陛下节哀！”众人一头磕在了地上。
昭宁帝一只手撑着头，悲伤的模样。
柯雷沉声说道：“陛下，眼下西陵动荡，皆是因为储君未定，国之根本动摇，更应该朝日册封太子，稳固西陵根本。”
这句话一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今日一起上殿为的就是这个事情。
太子该是谁的，众人都心照不宣了，毕竟姬元泽不在，还能有谁呢！
昭宁帝沉默了一下，指尖继续在桌面上敲打着节奏。
咚咚咚～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宛如大锤敲在众人的脑袋上一般，让众人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陛下，庆王英姿不再，若是再不册立储君，只怕周围几国虎视眈眈啊！”
“是，烦请陛下册立储君！”
“陛下，册立太子如今是国之根本，请陛下册立太子！”
……
昭宁帝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垂下了眼眸，沉声说道：“准了，这个事情，交给礼部去办。”
礼部尚书连滚带爬的爬了出来，沉声说道：“是，臣领旨。”
于是，姬元泽牺牲的消息，伴随着要立太子的消息再次一起传了出去。
狄家震怒，要求见昭宁帝，却被狄炎拦住了，狄家继续保持着大门紧闭的状态，这弄得其他人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朝中不乏反对的人，可狄炎不动，他们也不敢动呀。
一个个的心中为了姬元泽干着急，以为姬元泽带着姜令月和狄家女眷都死在山里了。
“皇宫消息，册立太子。”
姜令月和姬元泽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惊愕。
很好，他们还没死，那边就着急立太子了！
“好心急啊，生怕有什么变故不成，呵，这是怕我们活着回去啊！”
姬元泽面色淡然：“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如今是最好的时候。”
“最好的时候？”姜令月不解的看向姬元泽，姬元泽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想不到他们这般匆忙，居然准备立太子，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夜无尘劝道。
“何必着急。”姬元泽垂下了眼睑：“阻止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虽然之前君心难测，但是两件事，已经让姬元泽看透。
第一次姬元泽和姬元辰之争，姬元泽赢了，却未曾册立！
第二次姬元泽和姬元枫之争，姬元泽死了，立刻册立姬元枫！
就算不知缘由，不知内情，但是对方的态度，已然分明，早一点，晚一点，这一次，下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王爷就这样放弃？”夜无尘的语气有些焦急，眸光冷冽了几分。
姬元泽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眸光清冷，露出了几丝无所畏惧的表情，沉声说道：“无妨。”
有时候，以进为退，不失为一种好的事情。
但是夜无尘眼眸之中却冒起了火花子，一副十分反对的模样：“不行，他德不配位，不配做太子，那盛王妃更加不配母仪天下！”
瞧着夜无尘眼中的愤怒，姜令月有些不解，低声问道：“为何？古往今来，和亲的公主做皇后的也大有人在。”
“我知盛王妃乃是南源的公主，她的手上沾染着西陵百姓的性命，她绝对不能做西陵的皇后，或是太子妃！”夜无尘在提起韩昭雪的时候，拳头紧握，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泛青，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怒意。
“什么？”姜令月大为震撼。
“十二年前，我们攻打南源起因就是，南源入侵了西南十三城，活捉百姓三十万，用于试毒，用于实验南源的巫蛊之术和旁门左道的实验，其中最为残忍的是剖腹取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夜无尘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语气之中透着强烈的恨意。
“生剖？”姜令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剖腹取子，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跟发疯又有什么区别！
“上千名即将临盆的孕妇全部惨遭毒手，其中只有一人生还，却因为伤口感染身亡，而那些被生剖出来的孩子，大多在实验完成之后被抛弃，被扼杀。”夜无尘眸光闪动着，衣领上的皮毛在风中颤栗。
光是听他说，姜令月都感受到了那浓烈的血腥味和残忍的景象。
“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还有他们研制的毒药，时刻侵害的百姓，尸横遍野，遍地哀鸿。”夜无尘的手指紧紧拽紧了衣摆，面色微微沉了下去。
“这事情，为何一点都没有听说。”姜令月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脑海，完全没有记忆，可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太奇怪了。
姜令月转头看向了姬元泽，他知道么？
姬元泽无声摇头。
“这个事情是秘密传回来的，陛下为了不引起恐慌，并没有声张，只让烨王带兵平乱解救十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