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斤斤计较的彩礼
胡蓉蓉见到准女婿了，还有准亲家。
她对此婚事的态度是一半一半，一半是介意准新人八字不合，一半是满意对方的家世。
但是考虑到余茱腹中有胎，权衡再三后她同意了这门婚事。
余茱向男方开出八万八的彩礼。她觉得无论如何男方都会同意的，就这点彩礼钱，谢家随随便便都能拿出来。
以谢家的家底自然不用说，只是愿意拿是一回事，不愿意拿又是一回事。
谢父谢雄开口了：“八万八，在广东算是高彩礼了，按我们老家，四万八已经不错了。”
余茱震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准家公，谢雄皮笑肉不笑地抽着烟。
谢母高玉兰也附和道：“那是，前不久我侄儿结婚，人家什么彩礼都不收，还倒贴嫁妆。”
霎时间，胡蓉蓉母女二人大眼瞪小眼。而余牵则顾着吃饭，他并不知道结婚里头那些繁文缛节。
而余茱此刻已经感觉到，谢家看自己这边人少仗势欺人，早知道应该把大姨妈舅舅这些亲戚叫过来壮胆，是她疏忽了，是她太相信谢坤了。
如今紧要关头，谢坤只顾抽烟，余茱提什么要求，他都是听他父母说，完全被他父母拿捏得死死的。
八万八的彩礼，还要讨价还价。真是下头！现在一看，这一家人都好下头。
余茱心一横，这婚不结也罢了。
余茱给母亲使眼色，胡蓉蓉桌底下拍了拍她的大腿，然后说：“这样吧，我们大家也都别讨价还价了，六万八，六万八彩礼拿过来也不是给我，我是一分都不拿的，这些钱全都给新娘置办首饰，她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的人，这些东西跟过去也是你们家的，不是我的。”
“妈！”
余茱听完火气猛地往上蹭。
胡蓉蓉却不然，只是按住她，好像她有办法似的。
谢雄哈哈大笑，说：“行。回头我再让人把结婚的日子送到你家。”
饭局到此结束。
“妈你疯了吗？你没看到他家欺负我们吗？”
回到家后，余茱怒气冲冲地大喊。
“你现在冲我鬼叫什么？我不知道吗？”
那样的亲家，胡蓉蓉也很生气。
“那你干嘛要跟他们妥协？这婚大不了不结。”
胡蓉蓉嗤笑：“不结？你怀他孩子做什么？”
“我……”余茱顿时语塞。
“他们就是看你有身份才拿捏我们，未婚先孕怎样都是女方吃亏。”
余茱恍然大悟，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对自己失望。
“两个多月了你真的想打掉吗？”
回到a市，余茱直奔医院。
余茱看着b超影像，神情恍惚。
“每个孩子都是无辜的，既然孩子选择你，我想这便是缘分。”护士长李敏劝慰道。
到底还是不忍心。
夜风飕飕，路灯暗黄。
余茱走在路上，思绪万千。
想着想着突然大笑起来，就他家狗仗人势么？把我余茱看成什么人了？我家有那么穷酸么？她心下一狠，拨通了电话。
“什么？”
胡蓉蓉正打着麻将，被女儿一通电话搞得无心情打。
“我说，把房子装修了，旧屋那破落屋多寒酸呐。”
“装修？钱哪里来？”
“我出一些，你也出一些。”余茱怕她不不打算装修，继续说：“阿牵也不小了，到时谈了女朋友，没个像样的房子怎么行呢？反正装修迟早的事嘛。”
“那你问问装修要多少钱。”
四年前，余茱在老家市中心看好了一套房，与母亲弟弟商量好一同买下，约定三人一起供。
不过楼房还只是毛坯房。
余茱打电话给装修公司咨询了一番后，预计装修费要花十几万，她身上有五六万，母亲每个月都有退休金拿，也有些积蓄，胡蓉蓉给出八万的装修费，至于弟弟，工作不稳定，没什么积蓄，问过之后只能拿出一万，凑起来十五万左右。够了。
装修资金敲定后，余茱便申请了年假，回老家看装修材料，商谈装修项目，余牵也被叫了回去，请了几天假。
一边是结婚的事一边是装修的事，余茱忙得不可开交。
跟装修公司对谈后，交接了装修事宜，房子这边就不用她跑来跑去了，只需在装修时让母亲跟进一下便是了。
她接下来要去拍婚纱照，买首饰，订婚宴酒席等等。
谢坤拿来了结婚日程，定在十二月十二日这天，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
老家的金相对外面便宜且不怕作假，余茱带着谢坤走进金店。
导购员热情迎接，询问道：“两位需要什么款式的？”
“结婚的。”
“恭喜二位啊！这边有成套的，您看看。”
导购员带着两人来到一玻璃柜前，琳琅满目的金器吸引着余茱的目光。
“时下结婚流行的是脖子戴金猪，金猪有一层二层三层甚至更多任您订制，手带金镯子，一手带一只两只三只也是任您喜好。”
余茱拿起一看，富贵是富贵，只不过掂起来很轻。
导购员解释道：“这些都是空心的，手感会比较轻。”
“现在金价是？”
“四百一克，工费另外算。也有一口价的，这边您看下。”
“这边金猪项链加手镯，戒指，耳环……成套下来一口价八万八。”
八万八……余茱想到那天的饭局，气不打一处来，便不再看这一口价的。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帮我算下这些加一起大概要多少钱。”
“好的。”导购员拿起计算器噼里啪啦地一通计算，最后得出：“一共是三万八。”
余茱心动了。
刚要说话就被谢坤按了下来。
“我有话跟你说，先出去一下。”
谢坤把她拉到外面，余茱心烦气躁地叫道：“干嘛？”
谢坤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我爸妈回去后还是觉得彩礼高了，我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余茱愣住。
“四万八，我觉得这个数字好。”
“你们全家都有病！”余茱吼道。
“你说什么？”谢坤拳头青筋露现。
“你们不就是看我怀孕了，各种刁难我，我是怀孕没错，我要想不怀也简单。”
谢坤看着她，没说话。
“这婚还要不要结？这孩子你还要不要？”
“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连这区区一点彩礼都斤斤计较呢？”
谢坤抱住她，卖惨地说：“现在生意难做，钱呢不好挣，我爸妈也是为了我们着想，你看你现在有孩子了，以后花钱的地方有的是对吧？”
余茱哭着：“我不管我不管，就这点彩礼都不能做到，我就不嫁。”
谢坤眼看没办法，只好答应她。
金店三万八的首饰也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