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满门抄斩
二更出城，一线月明，疏星朗灿。
三更，二人带领兵马已到李安邦扎营处，但见军营混乱，全无戒备之心。
二人越发大胆，下令冲入军营。雀门关军士，常年征战，李安邦所带士兵，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李安邦喝道：“何处贼人，敢劫杀天子钦差！”
“你等奸佞在昏君面前，捏造我顾家造反，胆敢带兵前来捉拿我父子，看我顾少将军剥了你的皮，方才称心。”
李安邦闻听，大惊失色，看来这顾云麒误会了。无心恋战，不顾军士，拔马便跑。
顾忠信、费强轻松取胜。
“我自幼随祖父在京，屡屡闻人说李安邦有无夫不当之勇，谁知被我一个冲锋，便打的七零八落。竟不敢与我正面对抗，落荒而逃，实乃名不副实。”
“少将军智勇双全，天下英雄，谁人能敌。经此一战，日后他将率兵前来，如何是好？”
“怕什么，你胆敢前来，再打回去便是。”
“恐后方诸国，借机出兵，我等内外受敌，难免一败。”
“终将一死，又何畏惧。我等破釜沉舟，一决雌雄。倘能胜他，杀回朝中，拿住奸党，报仇雪恨。如若不敌，本将军自有退路，你不必多虑。”
“我等入营以来，即受顾家福荫。今天有难，自然誓死追随主帅。”
李安邦被顾忠信杀得溃不成军，走到天明，只剩下数十个随从，十分忿恨。持了兵符印信，前去就近代州，调兵遣将。
守关将领看后兵符印鉴，便依旨调兵。即点验三千兵马交予李安邦，前往雀门关。
费强从城楼远远望见，浩浩荡荡，白旗如月，赤旗如日，弥山遍野，杀气腾腾的往雀门关而来。
心想，我命休矣。
他初来时，实未准备，一时挫败。
今又新添带甲，重整戈矛。况持有朝廷印信，雀门关士兵恐难再听命进攻。
已有前次攻击，此事可当告知顾云麒，看他如何应变，主意已定，便飞奔告知。
“将军，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前几日城外动兵，想知又是那顾忠信不听号令，偷偷出城打猎，不见回报，也无多想。
费强将事情原委不敢隐瞒，一一禀告，又将自己如何从表弟处得知，掐头去尾如实禀报。
顾云麒听后，浑身大汗，昏死中央。众将慌忙呼救。发性道：“庶子无脑，坏了大事。想起自己的纵容，后悔不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父亲全家一百余口，皆数被获入狱。即使前来哄我进京，我也不得不进京，与父同赴黄泉，死亦无恨。”
少顷，顾云麒解盔卸甲，出城迎接，跪拜接旨。二人礼毕，顾云麒将小儿鲁莽一事告知。
李安邦既往代州调兵，想必一场厮杀。不料顾云麒出城相迎。宣读完圣旨，圣旨上未说捉他定罪，只说召唤回朝。
“据圣旨所说，是让卑职进京议事，并无别的。但我今日闻听父亲在京被人诬告谋反，现一家百口尽数收了天牢。这个圣旨，明知不是召我回京议事，定是怕我孤身在外，起兵谋反，定是想要我的人头。我顾家儿郎，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可叹我家父子一心报国。今日被诬陷，竟没有人为我们说句公道话，小人道长，君子语消，无事而杀士，大丈夫可以去。恐我大梁江山危矣！”
“将军既说到如此，真可为社稷着想！我等亦非酒肉之徒，尊大人之事，也曾叩请皇恩，奈苦于无凭无据。那拓跋邕狡诈多端，此局做的滴水不漏。”
“事已至此，我当明知如何处理。我命事小，有一事相求。”
“将军请讲！”
“我儿年幼，请您放他一条生路。我今夜入城，遣他而去，明日一早，我便给你一个答复。”
“圣旨我已传达。现在你还是雀门关守将，军中之事，你自可处理，无须向我多言。”
“如此，顾云麒谢过！”
顾云麒回城，派手下贴身校尉童虎四处寻找顾忠信。不一时，顾忠信被人捉了回来。
“你这畜生，好不分晓！家门不幸，却被朝廷诬陷，嫁祸谋反。我等即为臣子，当正面君王，说个曲直，纵然一死，也不愧忠臣孝子。你倒可好，不分黑白，擅自出兵，击退朝廷钦差。”
“既然一死，大丈夫岂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大逆不道。你且从关后小路，去得南云之地，那处有一高山，叫做虎头山。山上头领与我有交。你潜去落草，从此隐姓埋名。日后你若如何，便是你事。家中之事，无需你过问，我自有办法。”
顾忠信抢拗不过，只好只身前往虎头山。朝廷若放了顾家，那就便了，如若不放，我便招兵买马，踏平大梁，毁了这鸟朝廷。
翌日清晨，雀门关城门大开，李安邦看到城楼上有一妇人，满身缟素。躬身施礼道：“在上莫非是顾云麒夫人？”
“正是！”
“此为何意？”
“我顾家满门忠良，岂敢谋反。现顾云麒头颅在此，以死报国，以死明志！请大人回去复命！”
李安邦当即愣在原地，昨日顾云麒的言说给自己一个交代，竟是如此交代。
随之城内守军，推出一个灵柩，夫人随后扶棺。李安邦当即上前观看，却是顾云麒。
“事已至此，下官带顾将军回京，你便留在此处。你与少将军逃将去吧。”
“承蒙将军好意，我儿已出城逃命。夫君已死，我也是顾家人，便无生活下去的道理，随同你一路回京，随同顾家百余口人，慷慨赴死。”
回朝复命。皇上萧慕白闻听顾云麒自杀以明心志。
“奸人妄志，自然败亡。明日午时，将顾家上下，一并斩首。”
“那长乐公主如何处置？”顾家六子顾云麟妻子为当朝皇帝的妹妹。拓跋邕上前请旨道。
“既为顾家媳妇，当为顾家人，一并斩首，严令上元府，将顾家老家人等一并斩首。”
萧慕白言语决绝，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满朝文武，无一人再敢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