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往事 中
蹂躏完我后，他便招呼手下把我赶出府外，人是最喜欢看热闹的。
府外站满了人，黑压压的像一堵墙，有人交头接耳，低声细语的议论这位十九姨太。
有人故意放大音量来讥讽，其中最甚的莫过于十八姨太。
“真是个骚狐狸，勾引老爷还不够，还要去勾引野男人，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旁边的女人故作姿态，批评道:“哎！好妹妹怎么能这么欺负十九呢，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呢。”
“好姐姐有所不知！”十八姨太加大声量，“小福子路过这贱人的厢房，听到老爷亲口说的，这莫非还有假？小福子你说是不是啊？”
“十八夫人说的对，小人以性命担保。”小福子把头埋的很低。
“……”
我没有理会她们这一唱一和的低劣戏法，连头都懒得回一个，拖着饱受摧残的身子默默离开。
我没有争论，争论是没用的，就算把事实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也无济于事，真相对他们某些人没多重要，更没多大影响。
别有用心之人根本不会相信事实，图个一时热闹之人过几日便会将其抛之脑后。
我早厌倦了府里那个喜乐无常的老胖子以及那些整日勾心斗角的姨太们。
于我而言，离开府邸对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如今的我就像挣脱束缚的金丝雀，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广阔天地。
纵使无家可去，露宿街头。
记不清走了多久，我终于撑不下去，意识模糊倒在路上。
我醒来就看到了那日饭局上的翩翩公子。从他口中得知他叫林野，是南华大学的学生，他让我不用担心，没有恶意。
看到我身上的青淤肿胀，他也明白了个大概，一股歉意涌上心头，满脸自责。
我有些意外，质问道:“林大少爷，你为何对小女子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对上了我的眼睛，如实回答道:“我清楚高天霸的为人，外表伪善、内心狠辣。当我从父亲口里得知你不是他女儿，而是不久前娶的十九姨太，我就知道我那一举动会害了你，故而……”
了解到我无处落脚后，还大方的表示他在福来城西街的这处庭院可以暂借给我住。
就这样我开始住在这养伤，也慢慢的了解了他的为人。
他开明仁厚，知识渊博，与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有一个远大抱负，一个难以实现的抱负，他表示为了实现它，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空闲时会教我读书写字，带我出去游玩，还借我资金鼓励我自己做些小生意，独立自强。
中条山战役国军惨败消息传来，福来城中充斥着愤慨、悲伤。
我第一次见他大醉，手上还攥着刊登此战的报纸，对我倾诉痛苦，他说这是我们民族的耻辱和悲哀，并咒骂着日本帝国主义。
没过几日，他兴冲冲的跑到庭院找我，“秋柔，你这最近段时间有空吗？”
我道:“有。”
他一拍手，“太好了，我们社团准备排个节目，有关戏剧的，想请你来一同排练。”
我有些动容，想起当初从小跟师傅到处走南闯北演出的日子，艰辛但充实。
直到遇到了高天霸这老东西，他动用关系把戏班打压扣留，莫说挣到钱，连维持生活都困难重重。
为了整个戏班，我不得不妥协，被高天霸纳为妾室，在那之后在没穿上戏服。
我答应了他，他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牵着我朝屋外跑去，“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我问他们为什么要选戏剧，学生不是流行演话剧嘛。
他们说社团出了两个节目，一个话剧一个戏剧，这是为了扩大影响力，毕竟戏剧的影响可不小。
近日中条山大败，同胞们都感到极为难受，有些汉奸趁机发挥，暗地里宣传消极言论，想瓦解人民抗战之决心。
为此他们社团想借学校组织的公演活动，来激励大家抗战的决心。
高天霸坐在办公椅上，两只脚交叉放在桌上，嘴里夹着根烟，吸了两口把烟取出，弹了弹烟灰。
“老板，你要求我们做的事已经取得成效了。”一个戴着帽子，穿着西服的精瘦男人秉道。
高天霸左手中指点了点扶倚，满面笑容的回答道:“嗯，知道了！做的很好！”
“据说南华大学要在城西公演，林家豪的儿子也要去，要不要？”精瘦男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高天霸的肥脸拉了下来，怒喝道:“你是猪吗？现在对他动手，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精瘦男直发颤，连连弯腰致歉，“小的错了，是小的考虑不周，小的该死！”
高天霸冷漠地看了对方一眼，拿起手上的烟继续抽着，报复林家是必然的，但还不是现在，要寻找一个好时机才行。
办公室沉默的可怕。
他起身用肥手轻轻拍打精瘦男的肩膀，吓得精瘦男冷汗直流，“说话要过脑，不要用你那无知的言论来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懂吗？蠢货！”
精瘦男被吓得吞吞吐吐，“小……小的明白！小的保证不会在有下次！”
敲门声响起，高天霸厌烦的朝门喊去，“哪个不长眼的！”
“是我，好久不见，高桑！”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长衫，面色红润、脸狭高鼻，手上提着一盒黑箱，“呵呵，又来叨扰你了！请别见怪。”
高天霸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竹内君还是这样客气，这哪叫叨唠啊，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讲，叫做‘有朋自远方来。”，阁下能光临此处，是我修来的福气，快往里边请。”
竹内凉真客气一番，提着黑箱进了办公室，精瘦男还有些眼力见，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去。
高天霸把竹内请到自己的座椅处，竹内嘴上说这样做有些不妥，但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反观高天霸还是一脸陪笑，站在一侧，将肩稍稍弓起，如狗见到主子，热情似火，“哈哈，竹内君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在下能帮得上一点小忙的吗？”
竹内凉真道:“哈哈！你的，不必紧张，这次我们来找你，可不是让你帮我们忙，而是我们来帮阁下。”
他打开黑箱，箱内放了一盒的黄金，“这是我们给您的一丝丝小诚意，请笑纳！”
竹内凉真把箱子推给他，“中条山一战想必高桑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高天霸扭动他那肥胖的身躯，兴高采烈的描述着，“不瞒您说，当初消息一出我就已经关注了，皇军之英勇果真非凡，把那群乌合之众打的是屁滚尿流，不堪一击。”
竹内凉真得意的笑了起来，很是自豪，“我滴，果然没交错朋友！听说高桑对福来城商会会长一职很是感兴趣，所以我们决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高天霸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请竹内君赐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