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天赋怪物
沈家祖宅。
王海天已经被雨水淋湿。
他虽然喊沈过一声至尊，但并未对沈过臣服。
王玄虎之死压在他心头这么多年，都快成心魔了。
这件事导致王海天的境界在这两百年没有半点进展，其实他的天赋并不算低，只是被此事给耽误。
“我……”王海天不知该说什么。
沈过平静的道：“王玄虎对我大姐有非分之想，如果我当年不阻止他，大姐便会被他欺辱。”
丹云先生的眼神有些毒辣，看似文文弱弱，但这一双眼眸便能杀人。
王海天不知道沈过说的是真还是假，但王玄虎纨绔成性，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清楚。
丹云先生道：“至尊，你刚刚回来，很多事情你不是很了解。让晚辈来和王海天说，他如果心有余耿，那我就让他心服口服，彻底死心。”
沈过也有些累了，毕竟重伤之躯，便道：“也好。”
徐娇娘冲王海天哼了一声，“现在你知道他是谁了吧，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公子，你说了那么多话，渴不渴，我给你倒些水来喝。”
沈过道：“好。”
丹云先生站在王海天面前，他身材修长消瘦，比王海天小了一圈，可气势上却压的王海天喘不过气来。
“丹，丹云先生。”
丹云先生目光精纯，隐含杀意：“王海天，连我师尊狂帝看到沈过至尊都要行大礼，你觉得他杀你儿子，会捏造一些借口来欺骗你？”
“我……”王海天口干舌燥。
“你们王家还不配。”丹云先生目光灼灼，看的王海天不敢和他对视。
“丹云先生，但我……”
王海天心里的一股怒气憋不住，非常想爆发出来。
丹云先生深吸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像是讲故事一样：“王海天，你知道当年，人国至尊李无涯唯一的弟子是谁吗？”
王海天摇头。
“便是他，沈过。”
王海天倒吸一口气。
李无涯的唯一弟子……
李无涯是公认的人国至尊，不说他了，便是玄庸城的普通百姓也都知道李无涯的大名，知道他为人国付出了多少心血。这几百年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李无涯的弟子出现，那些不知道背后因果的修士们，只以为李无涯直至陨落都不曾收徒。
却没想到，李无涯唯一的弟子，此刻竟在眼前。
王海天呼吸急促，狂帝不敢玷污李无涯，丹云先生更不敢。
他说沈过是李无涯的唯一弟子，那就是唯一弟子！
所以，沈过也成为了至尊。
他……难道有李无涯那样的至强实力？
可是，王海天怎么看，沈过都只是一个修罗境，还只是第一重，这放在玄庸城都算不上什么角色。
当然，沈过身负重伤这一点，王海天也看出来了。
姑且算他伤势太重跌落境界，但绝非是什么神王境甚至是神皇境。
如果连神皇境都不曾达到，他怎会成为我人国至尊。
丹云先生看出了王海天的疑惑，徐徐道：“魔国这几百年里的新王，第一强者你知道是谁吗？”
王海天苦涩的道：“我不知道。”
他还没有资格进入天道之门。
“第一强者叫做罗摩，拥有毁天灭地的实力，境界乃是神帝境第九重。”
王海天身子一抖。
神帝境？
这对人国修士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传说中的境界！
“就在几个月前，罗摩想要一鼓作气，撕开天道之门。至尊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阻止罗摩。至尊当时只是神皇境，却依旧斩杀了罗摩十五具分身，迫使他沉睡。我人国前辈们一鼓作气，杀的魔国众多死士丢盔卸甲，逃无可逃。”
丹云先生一字一句道：“现如今天道之门能安然无恙，你我能在此地听雨对谈，都是因为这一位！”
王海天淋着雨，却是冒出了汗。
神皇境第九重！
沈过竟然修炼到了神皇境第九重。
沈过总共才七百多岁啊！
可是，神皇境第九重……
就算重伤跌落境界，也不可能跌到修罗境啊。
这跌了多少个大境界……
王海天微微颤颤的抬起头，看向沈过。
沈过似乎睡着了，微微闭着眼睛。
他的确累了，从边界之地归来，便没有休息过。重伤之躯偶有伤痛复发，再加上灵气稳固不住，他的脸色时不时便会苍白些许。
王海天默默注视着沈过，脑海中回荡着往昔一幕一幕……
沈过在刚刚接触修道时，就能从王家围堵中杀出一条血路。
当时我就应该能猜到，他，他是一个天赋怪物。
就算是天赋怪物，可要修炼到神皇境，也得历经千辛万苦。然而，为了对付魔国的第一强者，便是知道隔了一个他无法企及的大境界，也要拼死一战。
王海天肃然起敬。
这一刻的他，浑然忘记了王玄虎之死。
这样的人物捍卫在天道之门外，为人国争取了一年又一年的修生养息。
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王海天胸膛微微起伏，单膝跪地道：“至尊……王海天，错了。”身后的王家人也跟着单膝跪下来。
他认错的那一刻，一股气息盘旋之上，压抑在他心里许多年的梦魇也被击溃了。
沈过道：“叫我沈过吧，另外……恭喜你，王海天。”
王海天一怔，旋即狂喜，他注视着沈过，嘴唇张了张，“至尊，你还剩下……”
“八个月。”
王海天满目苦涩。
“只剩下八个月了吗……”
“所以，我才会回来，想要死在我的家乡，我的宗族。”沈过抬起头，透过雨幕，看向了远方。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打在石砖上。
一声又一声，声声凄凉。
“为什么沈家会把至尊你……”王海天忍不住问道。
“这和你无关。”沈过不想把家里的事说给外人听，也没这个必要。
王海天道：“那至尊还想要做什么，如果王家可以办到，至尊尽管吩咐。”
沈过道：“没有什么，王海天，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
王海天起身退后，作揖道：“是，至尊。”他说完又对丹云先生拱拱手，“那王海天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王海天退出院子，神色复杂的回望了一眼，五味杂陈中，他落寞的走在雨中。
如果沈家人知道沈过的身份，不可能还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沈过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沈家人。
既然沈过自己不说，王海天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一定有他的原因。
“至尊的身份，你知我知。”王海天对另外几人叮嘱。
“是，家主。”
王海天走了几步，看到沈家的几个姐妹联袂而来。
“王家主。”沈素柔看到王海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这是怎么了？
沈过是被他杀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