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只相信你
许知砚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女生的问题，便感觉自头顶投下一道阴影，抬头看去，是穿着篮球队队服的盛怀舟。此刻，他的视线正落在许知砚的脸上。
虽然对方看上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但眉眼处还是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盛怀舟换完队服刚要准备热身，便看到了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许知砚。他记得许知砚对篮球比赛并不感冒，因此这次也没有邀请他来观赛。
在观众席看到许知砚的那一刻，盛怀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过去了。
盛怀舟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对方精致的脸上，之后视线下移，在看清许知砚手上的应援灯牌时，向来冷峻的面容有一瞬间险些维持不住，就连眼底的温柔笑意也都消失不见。
许知砚还是先前那种呆呆的状态，见来人是盛怀舟，向他打招呼道：“盛学长。”
盛怀舟“嗯”了一声，视线却是落在许知砚手中的灯牌上，明知故问道：“阿砚是来给我加油的吗？”
许知砚还未说话，刚刚和他搭话的女生便比他先一步出声了：“盛学长，许知砚说他是来给沈亭寒加油的！”她的语气中竟然还有隐隐的兴奋。
听到女生说话，盛怀舟冷冷地看过去，女生对上他那瞬时变得冰冷的寒眸，顿时噤了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了。
盛怀舟这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许知砚，奇怪，今天的阿砚怎么看起来呆呆的？看着男生略显呆滞的目光，盛怀舟将手搭上男生的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生病。
就在盛怀舟的手触碰到许知砚额头的那一刻，许知砚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许知砚眨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环视了一周：奇怪，他只记得自己刚刚上完课，怎么会在篮球场？
他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好像也是这样，当时只记得自己在上课，待回过神来时，莫名其妙地就给他们班的沈亭寒送了牛奶。他还想起，之前他和盛怀舟一起吃饭，忽然觉得盛怀舟给他的感觉莫名有些熟悉，之后又莫名忘记了这件事。对了，还有那个让他感到奇怪的名为“怀舟哥哥”的备注，自己之后好像也莫名忘记了对这个备注有过的怀疑……
仿佛自己的世界出现了bug ，而当他意识到bug的存在时，又有什么力量强硬地修复了这个bug。
到底是什么导致bug被修复的呢？许知砚有些头痛地想。
头痛？！对，就是头痛！
每当他意识到周围的bug时，总是会感到头痛，之后就会忘记那些bug，也就是那些他曾经有所怀疑的事情。而当他处在存疑之后、头痛之前的状态时，他又会记起所有那些之前怀疑过又被迫忘记的事情。
也就是说，许知砚现在就处在这个状态，所以他才会记起之前有过怀疑的事。之后，就会是熟悉的头痛，接着他又会忘记这些。
那么，自己这样清醒的状态又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想到这，许知砚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提醒被修复bug后的自己。
许知砚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感觉到熟悉的男人，想着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没有恶意，再加上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亲昵的备注，这个男人想来应该是可信的。
害怕自己的记忆再次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抹去，许知砚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询问盛怀舟的意见，拉起男人的手腕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所幸盛怀舟并没有抵触他的动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僻静处。
许知砚来不及向他仔细解释，只好直接说明：“学长，我现在不记得刚刚自己为什么、又是怎么来的篮球场了，我只记得自己刚刚上完课。”
“学长，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你现在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我现在……”他刚要告诉盛怀舟自己的猜想，熟悉的头痛感卷土重来。
这次头痛程度比以往几次都严重得多，似乎许知砚真的猜到了真相，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才会如此愤怒地惩罚他。他现在疼得已经看不清任何，就连一个痛苦的音节也发不出，他只能感觉到此刻拥着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头上按摩的力度是轻柔的。
昏迷前，许知砚有些难过地想，他会不会再也没有想起一切的机会了？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bug世界里？
他不想，他不想活在不知名力量的支配下，他还有一段重要的往事需要记起……
许知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旁边则是一脸担忧的盛怀舟。很奇怪，别人口中高高在上，冷情冷性的盛怀舟，好像总能在他面前展露出温柔的一面。
盛怀舟一直都待在病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见他醒了，立刻起身拉铃告知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先是看看盛怀舟，又看向许知砚：“许先生，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知砚摇摇头：“没有了。不过，我怎么会在医院？我只记得自己刚刚上完课，之后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盛怀舟的神情有些诧异：“只记得上完课？”
话落，盛怀舟转向医生：“医生，他又缺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这种情况，在医学上该怎么解释？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吗？”
听到这，医生的神情也有些为难：“许先生的检查情况一切正常，至于记忆缺失问题，我也无法得出其真正的原因，建议还是保守治疗。”他很惭愧，许先生的这种情况他之前从未遇到过，作为一个医者，他最希望的便是病人恢复健康，可如今看着许先生如此痛苦，他却毫无办法。
医生有些落寞地离开病房。
盛怀舟望着医生的背影，又想起好友于嘉燃的回复，国内外似乎都极少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许知砚这种情况。
回想起许知砚今天下午和他说的话以及今天晚上醒来后的情况，盛怀舟不由得想：难道，阿砚失忆并不是因为病症？
目前他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还是决定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许知砚。
看着坐在床上低头沉思的男生，盛怀舟叫他：“阿砚。”
“我或许知道一些隐情，你愿意相信我吗？”
许知砚抬头望向他，神色无比认真，一双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学长，我相信你。”
“学长，我相信你。”
“你现在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这两句话是男生在不同的状态下对他说的。
但无论哪种状态下的许知砚，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