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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小爷我翻身当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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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回水囊,也喝了一口:“有么?”

    “既然你开了口,一口饭总归是有的。”

    “好。”

    “行,你帮我撒种子,我们早些弄好去做饭。”

    他按着她的指示,把那些黑籽均匀地撒在田垄里,又盖上土,再浇一层水,着着实实地做了小半日农夫。

    农活不好干,比起练武来累得多了。

    腰酸背痛的。

    她也好不了多少,叉着个腰喘气,一脸泥汗:“累死了。白子苏你烧饭去,米在厨房的缸里,另一口缸里有腊肠咸肉,厨房前头的地里有大白菜,拔一棵就够了。”

    仿若她是他的主人。

    这里是她的庄园,她是庄主,自然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他沉默了一下,掉头往厨房去了。怎么办呢,总归要吃晚饭的。即使他不吃,她也要吃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闹这么一出送女归园,巴巴地跑来种田烧菜。

    烧菜他也是不在行的。菜倒是切得很齐整,毕竟在宅子里时福叔端上来的菜都是切好的,他知道要切菜,而且刀上的工夫还不错。

    她以为她烧菜不行,别人都行。没想到遇见了一个更不行的。

    饭是夹生的,清水白菜是淡的,咸肉腊肠切得整整齐齐是冷的。

    冷的也可以。

    好在她不挑剔,熟了便行。一个做惯小厮和捕快的,对饭菜若是有太高的要求,那日子未免太辛苦了些。

    他也不挑剔。比没得吃好多了。他有时等杀人的时候常常没吃没喝。

    她还夸赞他:“想不到白大公子还会做菜烧饭,难怪雪枫姑娘喜欢。”

    他一口菜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咽下去:“她喜欢的不是我会烧菜。”

    “那是什么?”

    “自然是本公子英俊潇洒、人中龙凤了。”

    “想不到雪枫姑娘年纪轻轻便瞎了眼,真是可惜。”

    “哼,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

    “反正不是本姑娘。”

    “就你那小眼睛,也不知道谁更瞎一些。”

    哦哟,他们俩都是大眼睛,就她是小眼睛,真个是气煞人了。可她长得随父,能怎么办呢?

    看她气呼呼地说不出话,白子苏痛快了些:“我来洗碗。”

    “好,还有烧洗澡水。”

    她真是得寸进尺。碗一放,得意洋洋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去找两套干净衣衫。”

    “等我一块去,万一这园里有埋伏。”

    “埋什么伏,这会儿都不跳出来,想必是没有了。那些人不要吃饭的么?”

    “万一那些个死人的魂灵伏在半道呢?”

    “说得也是。”

    “你等着我一起走。闲着没事,把水烧了也行。”

    她坐在桌边拿着根竹枝剔牙,顺便看着他洗了碗,烧了水,然后跟他回院子里找换洗的衣裳。

    她的那么些华衣锦袍整整齐齐地叠在她屋里的黄梨木箱,旁边还放着几套容灿的衣袍。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衣裳跑到她的箱子里去了,身边白子苏的脸不出意料地垮了下来。

    他不开口问,她也无从解释。

    容灿的衣裳白子苏是穿不了的,他的身量终究是要高些的。倒是在大约是南云信的屋子找到些大小差不多的衣袍,白子苏却死活不肯穿,反而被他一剑划了个稀烂。

    也是,仇人的衣服看着便牙恨,可别提穿身上了。

    那便只有那些侍从的衣裳了。

    于是桂熙变成了千金小姐,锦衣丝履。白子苏成了她身边的一个跟班,短衣长裤。

    仰望满天星辰,明月当空,她大喊一声:“小爷我翻身当主人啦!”

    又掉头冲着白子苏喊:“叫我小姐!”

    白子苏在院里搓洗着两人换下来的衣裳,冷哼一声,高冷得很。

    辰光还早,她还雀跃着,此刻歇息嫌早了些。何况这偌大的庄园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好好享受一下这静谧的庄园夜色,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白子苏脖子上挂着两小坛美酒,连拉带拽地将她拖上屋顶。

    两人并肩坐在屋脊上,一人一坛酒,对月当饮,有情有调。

    想着她衣箱里容灿的衣袍,他心里总觉梗着一根刺,对着明月大口喝酒,饮时猛了些,酒水洋洋洒洒地从嘴角淌下,尽洒在衣衫上。

    “子苏哥,你少喝些,一会儿醉了怎么下去?”

    “我下得去。”

    “那我呢?”

    “你自求多福。”

    “哼。”

    哼什么哼!若不是跟容灿睡了一屋,他的衣裳怎么也跑不到她的衣箱里。他就不信他睡在她屋不跟她一张床,跟她睡一张床不做点别的事。

    睡便睡了,她若老老实实承认了,他也祝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她又不承认,说什么不想嫁容灿,不想嫁睡什么睡?姑娘家家的,一点也不自爱!

    枉他这么喜欢她。

    坛里最后一口酒泼在他脸上,脸上湿辘辘的,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泪花,约摸两者皆有。

    咣当!

    酒坛子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院子当中,溅出满地碎花。

    桂熙捧着手里大半坛酒,难以下咽。

    他心里不痛快,她看得出来。

    但不知道他为何心里不痛快,是因为她挖苦了他,还是因为他一个堂堂公子哥,穿了侍从的衣裳?可惜自己的衣衫他也嫌小,要不然还可以让他穿她的。

    “你不喝?”

    她还未回答,手里的酒坛已被他抢了过去。

    不过几大口,半喝半泼,一会儿功夫,院子里便开了第二朵酒坛子花。

    他的衣衫已是被酒湿透了。

    一身酒气。

    他用衣袖抹着嘴,一脸意犹未尽。

    她试着问:“要么,这衣裳挤挤还有几滴酒?”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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