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会真是阿灿吧
无人应答。
她走到屋门口,屋内空空荡荡,屋子还有一个后门,想必那人从后门出去了。
罢了,若是阿灿,他怎会不应,必是看错了。
她正欲走,屋后传来一声“在!”,正是容灿的声音。
“阿灿!”
她高兴地又喊了一声,大踏步向后门走去。
突然脚下一空,那种熟悉的失重感随之而来。此刻无人可以让她抱着,她只得孤单地掉落下去,直落到一张网上。
头顶的洞口已经消失了。
她此刻离头顶的木板,差不多隔着几人高。她试着在绳网上蹦了几下,想让绳网将她弹上去。
弹是弹了,掉下时,她的两条腿都巧巧地落进了网眼,卡得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她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烛火,也没有光透进来。
若是普通人,或许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可是她吃过虎丹,能夜里视物,也就能看清四周的布置。
挂着绳网的是四根大木柱,在其中两根木柱上,钉着一些木条,可以爬上爬下。其实跳下去也行,离地也不过一人多高。
她想了想,还是从木条上爬下去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石室。
绳网的下方有两排低矮的尖锐的铁钉。若是没有这网托着,她想必就被钉在铁钉上,身上数十个小血洞,滋滋地往外冒血。
如此看来,她还是幸运的。
除了这绳网和铁钉,石室似乎没有其它的机关了。
边上有一个小拱门,似乎是个出路。
也不知还有没有其它机关。
但是傻站着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既然在这里傻等和寻找出路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去寻找出路好了。
再说刚才明明听到容灿的声音,若真是他,他怎会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他会遇险么?
剑尖敲在地面,笃笃有声。
地板是实心的。
她小心地走到小拱门,往里探了探头。
里边是一条走廊,走廊尽头还有空间,有光照过来。
走到走廊尽头拐个弯,又是一个走廊。
这个走廊的尽头,镶着一盏油灯,灯芯如豆,光线昏昏暗暗。
灯下有一扇门,一推即开。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把长剑,还有一封信。
信旁有只小香炉,有烟从香炉里袅袅冒起,仔细闻一下,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
长剑细窄,弹之铮然有声。
剑鞘竟然是牛皮的。
手一抖,剑身像蛇一般扭动起来。
软剑!
她试着舞了几下,比原先已经缺了一个口的宝剑称手许多。
一个兴起,她一剑劈向桌角,像切豆腐一般顺滑,桌角咵地落下。
这是个木桌。不知道砍石头会不会也像切豆腐。
不过已经很好了。
捡着便是她的。她美滋滋地缠在腰里,又拿起信读: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约摸是一首词牌曲,悲悲切切,似有万分凄凉,读着让人喉头哽咽,眼前模糊
她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觉着梦里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像是在一辆马车上,行了许多路。
等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的薄褥摸之丝滑软绵,极是舒服。
房间宽大,床头立着两个婢女:“小姐,你醒了?”
小姐?
她懵懵懂懂坐起来,一头黑发披散着,身上竟穿着粉色丝袍。
床前摆的,是女子的绣花丝履。
婢女捧过来的,也是一套粉色裙袍和淡绿色的披肩,显然是女子的衣裳。
“这是哪里?”
“这是小姐的房间。”
“哪个小姐?”
“就是您,知画小姐。”
知画小姐?她在容宅么?
她回到了八岁以前?八岁以后的一切经历,都是一场梦?
可是手伸出来明明是一双少女的手,掌心的粗茧告诉她,她并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容家小姐。
墙边立着一面铜镜,跟成衣店里的那种差不多。
她冲到镜前。
镜子里是她,十六岁的桂熙,只是披着长发,穿着丝袍,一看便是个女子。
“小姐,我们侍候您更衣吧,一会儿带您去见二少主。”
二少主?
那个山贼窝里的白袍男子曾经提过他。
他是谁?
他为何知道她的名字是知画?
不会真是阿灿吧?
桂熙的心跳得很慌乱。
不会是他吧?
若是他,那他岂不是跟杀了少夫人的山贼是同伙?
不过,这八年来,她第一次见着自己结着发髻、穿着长裙的模样,娇俏清丽,亭亭玉立,再薄施脂粉,轻抿红纸,真个是倾国倾城好样貌,不比那什么雪枫姑娘差。
若是子苏哥见了,不知会不会也是两眼发直?
“我美么?”
她欣赏着镜里的自己,忍不住喜滋滋地问。
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让我看看。”
他从门外走进来,跟她一同站在镜前。
两个婢女欠身:”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