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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此时不踢,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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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庙果然有个后门,一扇黑色的木门,门上边有光透出。

    仔细听,里边有马的鼻息和踢踏声,还有人的说话声。

    白子苏和桂熙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聆听。

    一老一年青两个声音:“还能治么?”

    “治是能治,明日我下山再买些伤药和补品,慢慢养着,总归能养好。”

    “养好了还能为我们所用么?”

    “总要试一下。”

    “低估了那两个人,竟然能伤了魈。”

    “这两人这会儿都不曾回来,想必是被困在谷里了。过几日便饿死了。”

    “饿死也太便宜他们了。明日我去把他俩抓回来抽筋剥皮,替魈报仇。正好少主说想要两张上好的人皮做鼓,这不现成的么?”

    少主?

    她惊了一下,一时重了呼吸。

    里边顿时安静。

    白子苏慢慢立起身,把她往后稍稍推开些,持剑对着木门,思忖着是否将它一脚踢开。

    那门虽是木制,看着却甚是结实。

    他身边未带部属,没有打头阵的。若是一踢不开,或是脚卡在门里了,岂不尴尬?

    还是晚些静悄悄地翻进院里比较可靠些。

    门却静悄悄地开了。

    他与那年青僧人正好看个对眼,天雷勾起地火,一眼定生死。

    此时不踢,更待何时!

    哐当!

    “嗷!”

    等桂熙手忙脚乱地拔出剑冲进去,年青僧人正捂着一侧肩膀嚎叫。他的肩膀正喷涌着血泉,整一条胳膊带着无限遗憾滚落在地上。

    年老僧人正左右腾挪,像一只灵活的老猴子躲过白子苏的攻势。

    白子苏竟不用他的寒铁剑,只拿着刀鞘往老僧人身上招呼,下手似处处留情。

    那是他爹呢?一个老头子都搞不定。

    留给她来杀的吧?

    缠斗中老僧人的后背全数暴露在她眼前,此时不刺,更待何时?

    先刺为敬!

    噗!

    剑虽不算锋利,但她用尽了全身气力,将老僧人从后背穿到前胸,老僧人只来得及看一眼剑尖,便当场凉凉。

    白子苏都来不及喊出“别杀他!”,不想杀的人已经死了。

    死透了,不能告诉他少主是谁,在哪里。

    那个被砍掉一条胳膊的人似乎还没死透,还在像一条上岸的大鱼般张着嘴大口呼吸,苟延残喘。

    他冲过去:“你们少主在哪?”

    “在惠州。”

    年青僧人临终遗言也是指往惠州,看来大抵是没错了。

    只是没搞清楚惠州哪里。

    划开两个僧人的衣裳,腰间确有火焰纹刺青。

    院中还躺着一个,那受了伤的山魈。身上缠了几层布,显然是包扎了伤口,探探还有鼻息,仍活着,可能在昏迷中。

    噗哧!

    寒铁剑不带商量地捅进它的脖颈。

    “子苏哥你杀它作甚?”

    “怎么?留着做你的子苏哥?”

    “”

    瞧他那拽样,杀了只猴神气得跟个什么似的。

    “他这个子苏哥是比你俊俏。”

    白子苏无言以对,掉头往屋里奔去。

    嘁哩哐啷,哐啷嘁哩!

    他拎着寒铁剑在几间屋子里大刀阔斧地砍了几圈,能藏人的橱柜、水缸都被砍得七零八落。

    他仍是不放心,奔到院中:“阿熙,把灯笼拿来。我们找找可还有人藏着。”

    “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

    “这里活着的只有两个人,两匹马。没有其他的了。”

    “别懒了,再找找。万一再藏着人就糟了。”

    她听到的明明只有两个人和两匹马的呼吸声。若是再有人,那也是死人了。

    可坳不过他,她还是提着灯笼和白子苏细细地又找了一圈,也未摸到什么机关。

    他总算放了心,长吁一口气。这里再往前便是惠州了,他要找的仇人近在眼前了。

    她心里却有些打鼓。

    那个被称为少主的白袍男子在惠州,阿灿也在惠州,总觉着他们长得有一丝相像,不会真有会关系吧?

    不会,绝不会!

    天下相像之人如此之多,便是一只猴,也跟子苏哥长得一模一样。有一丝相像又有何稀奇?

    哗!

    一桶水泼在院中。

    白子苏已经开始清理杀人现场了。

    荒山野岭,真是埋尸好地方。

    总算给谷底的累累白骨报了仇,也不枉它们带出一条路来。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把屋里的家俱都砍坏了。若是他走了,小南国的人又来了,发现两个假僧人不见了,屋里又被砍得乱七八遭,会不会打草惊蛇,弃惠州而往他处?

    可惜砍坏的橱柜、水缸已经复原不了了。

    他还想安排些杀手在这里守着,活捉前来联络的人。

    不过,这山和寺庙,谁都能进,怎么分辨来的人是小南国的呢。怕是见不着那两假僧人,那些人也不会露出真实身份。

    还是先入惠州打探了再说。

    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人精疲力尽,倒头便睡。

    直到蝉鸣又起,满室日光,白子苏才醒了过来。

    他侧头望望门窗,顶在门窗上的桌椅烂木仍和昨晚顶上去时一样歪七倒八。

    听床上桂熙的呼吸声,她应该还未醒。呼吸声轻缓绵长。

    他身下虽是垫了被褥,但这被褥着实有些薄,底下的砖石地面硬硬的,硌得人浑身疼。出门在外的人,睡个床都难。原本是有另一张床的,但他不放心把阿熙放在另一屋,只得她睡床,他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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