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寺庙里祈福

    桂熙小心翼翼地抓着马绳，一点不敢放松。街道用青石板铺成，若是摔下去怕是不得周全，何况街上人来人往，又怕冲撞了行人。桂熙心惊胆颤，直觉得比起当日进山还要恐惧。

    白子苏看看她：“实在怕，先下来牵着吧。”

    “是。”桂熙嘴里答应着，却不知如何停住，只是左右四顾往地上看。

    白子苏很是无奈，跳下马转过去牵住桂熙的马辔。

    桂熙仍是往地上四处看，似是在找银子似的。

    白子苏朝她伸出手，让她扶着下马，总算是双脚落了地。却见桂熙一个踉跄跪在白子苏跟前，原来是她腿脚发软站立不住，双手更是下意识抱住了白子苏的大腿。

    “何必行此大礼。”白子苏啼笑皆非。

    桂熙大窘，不由得低下头来，更似在行跪拜之礼。

    “起来吧。”白子苏在她肘下轻轻一扶，桂熙被一股力带着站了起来，羞惭掩面往前走，却一头撞进白子苏怀里。

    白子苏哈哈大笑。

    桂熙窘迫地牵着马绳绕过白子苏，不去理会他。只听白子苏在身后笑一阵，停一阵，停一阵，笑一阵，似是无休无止地嘲笑下去。

    “哈哈。”桂熙也大笑起来。

    身后人沉默了半晌，又跟着朗笑起来。

    两人便这样大笑着出了城门，也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颇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风范。

    出城后，桂熙大着胆子策马奔驰，慢慢熟悉了马性，两人骑至一座山下才停。山上青松迎寒尤盛，山腰有一座寺庙，红墙青瓦，可见香烟缭绕，念经声、磬钹声遥遥传来，拨动心弦。

    “大公子，这是何山？”

    “此山名寒山寺，与姑苏寒山同名。此地通常称之小寒山。”

    “可否上去瞧瞧？”

    “走。”

    把马拴在山脚下，两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

    石阶边浅黄色的枯草成蓬，偶尔飞来几只灰黑色鸟雀，立在草根上翻拣草籽。一只长尾浅褚色的松鼠从草间飞快地穿过，桂熙第二次看见松鼠，又“哎”地指着叫起来：“怎地有如此漂亮的耗子？”

    白子苏停下脚步回转身，顺着桂熙指的方向看去。桂熙站在他身下两阶，手正好伸在白子苏腰侧，白子苏顺手握住她的手：“哪来的耗子？”

    白子苏的手心干燥温暖，桂熙只感觉被握住的地方燃起了一层蓝灰色的火焰，脸颊也似被烘到了似的阵阵发烫。

    “你说的是松鼠么？”白子苏看了看，那松鼠早已遁去。又看看桂熙，见她涨红着脸，以为她脸皮薄，说错了觉得羞赧，不以为意地拉着她的手往上走：“耗子灰不溜秋哪有漂亮的？必得那五彩颜色长尾蓬松的才好看。”

    桂熙低头看看自己青灰色的短衣长裤，又想想穿得鲜亮华丽的韦氏，一腔热血寒凉下来，慢慢抽出被白子苏握住的手，默然跟在后头。

    进得寺庙，大殿里供着一尊不怒自威的菩萨，桂熙也不识，见白子苏上了香。她在佛前蒲垫跪下，一时心头茫茫不知该祈求什么，也便求了娘亲平安，自身平安。

    出得佛殿，听着后殿传来的诵经声，桂熙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跟在白子苏身边：“大公子，莫若找一尊送子观音拜拜，求菩萨保佑大公子早得贵子，多子多福。”

    白子苏笑笑：“要你操这个心。”话虽说着，也便领着桂熙在寺内转悠，却是没有看到供奉送子观音。

    “无妨。生子这件事原本也不用菩萨烦心。”白子苏说道。

    仍是沿着上山时的青石板路拾级而下，下山原比上山时要难走一些，白子苏怕桂熙毛躁，脚底难免打滑，时时停下来等她，见她总是停下往草间窥探，便抓了她的手腕往山下走：“做什么呢，磨磨蹭蹭。”

    “大公子，我看那什么松鼠好看的很，莫如捉一只回去戏耍？”

    “哪有这么好捉？”

    “我看您带给小公子的鸟儿惹人喜爱得很，我也想要这么一个小东西带到京城，往后若是想家了，也好有它陪着。”

    “松鼠生在荒郊野外，岂可养在屋里？这不要了它的命。你若喜爱那鸟，去了给你买一只。”

    “我不要那鸟儿，关在笼里可怜得很。”

    “爱要不要。”

    白子苏总说这样的话，似在赌气，又不是在赌气，却是你愿便愿，不愿亦不勉强的潇洒劲，桂熙一笑，也不介意。

    两人到了山脚，取了马。白子苏看看天色：“今日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练一程。记得带上剑，把剑法再练练。”

    “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