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牛头人
巨猿部落度过了有史以来最忙碌的夏天。
言汐带着人雷打不动的十天开一次窑烧制陶器，现在已经存了不少，足够拿去与别的部落交换。
乌叶族长带着人找出山洞里最干燥的位置进行挖掘和拓宽，一共修出来四个小山洞和一个地窖，所有的墙壁都用火考过，墙面上涂满了黄泥，地上垫好了防潮的木板。他们今年种了两百亩的豆子，还有几十亩的葛根，想也知道需要很大的地方储存粮食。
祭司带着人经营的“养殖业”也初见成效，一种长耳朵兔子适应了被巨猿部落圈养的生活，已经产下第一批兔崽儿。
这是部落所有人共同选定的饲养目标：出生后四个月就成年，六个月就能进行繁殖，一年能生六七次。繁殖快，而且吃草，比较好养，产生的大量粪便还是种田的好帮手。就是兔子粪很臭，被放在了大山洞外面下风处的地方饲养。
等到秋风吹起时，巨猿部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垦荒，族长已经准备好出发去竹熊部落与牛头人部落交换食物与种子，他们开垦的就是准备用来种植苜蓿的土地。苜蓿可以用来养兔子，还能肥田，绝对是一举两得。
再一次来到竹熊部落，巨猿部落的人收到了同样热情的欢迎。竹熊族长一见面就与乌叶族长拥抱，随即就问，“我的朋友，你们这次有没有带来更多的陶锅？”
陶锅真的非常好用，他的族人都很喜欢，然后，很快就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大家用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问题。
“当然，我们这次带来了更多。”乌叶族长自豪的拍着胸脯，这次他们带出来八个陶锅和四十个陶碗，足够和两个部落交换任何想要的东西。
“那太好了，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足够多的笋干，还有你们幼崽提到过的竹荪，也都摘来晒了。”竹熊族长将四人组带进部落，把这段时间收集的东西给他们看。
笋干是他们一直都会晒的，竹荪还是第一次，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哪里好吃，但是能换陶锅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进到竹熊部落时，言汐就看到几个长相格格不入的人。竹熊部落的人长得普遍高大健壮，带着憨厚的面相十分讨喜，而这几个人“化形”并不太完整，不仅牛角还在，整张脸也介于牛脸与人脸之间，很显然应该来自牛头人部落。
“牛二族长，这是巨猿部落的朋友，对你们部落的苜蓿十分喜欢，希望用陶锅进行交换。”竹熊族长给两方人马（？）介绍过，开门见山的替乌叶族长说明来意。
“当然可以，”被称为牛二的族长点头，“但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交换用的草席，并没有带种子。”
竹熊族长听了就看向乌叶族长，只听后者说道，“我们可以自己去取。如果不太远，回到部落我们还来得及种上。”
“来得及，到这只有十天的路程。”牛二族长立刻说道。他见到了竹熊部落的陶锅，真是太好用了，如果能用苜蓿种子换两个陶锅，每个族人都会愿意。
十天？言汐下意识的想问，到底是人形的速度还是兽型的速度？不过想想无论哪种，都要去走一趟的，也就不问了。
言汐的担忧不能说错但也不算对。
牛二族长一行为了方便运输东西，确实是用兽型赶路，但他们说的距离，却是用人形赶路的距离。一路上为了照顾乌叶族长等人他们放慢了速度，还让言汐这个幼崽体验了一把原始社会骑牛的乐趣。
这就不得不提到兽人们对待幼崽的态度，一向是温和而包容，哪怕对待别的部落的幼崽也一样。兽人繁衍并不容易，每一个幼崽都需要好好照顾。
除了言汐这个异类，二十岁以下的幼崽除非像黑山黑石那样占据先天优势，否则别说出门远行，连狩猎队都很难进得去。
因为擅长种植，耕种需要的面积远比采集和狩猎小，牛头人的部落和马族人部落挨得很近，牛二族长出门的这半个多月，周围甚至还多了个山羊部落。
巨猿部落四人组因为带着陶锅，依然是受到欢迎的客人，在牛头人的热情款待下住了下来，按照乌叶族长的话，是要学习一下牛头人的种植技术，如果可以，能学到编制草席的技术就更好了。
牛二族长匆匆赶去了解山羊部落的事情，另一个牛头人牛河就带着巨猿部落四人组参观起来。首先参观的是大片大片几乎望不到边际的苜蓿田，一边带着几人走，牛河还顺手拔了一些苜蓿的嫩芽分给几人，自己则一边吃一边介绍，“苜蓿的嫩芽非常好吃，可惜成熟后就没那么好吃了。”
看过了苜蓿田，牛河又带着众人往另一片地里走，这边种的东西言汐看着有点眼熟，但这种纯放养的“草盛豆苗稀”的种植场景，让她一时想不起来是啥。
【书中自有千钟粟，这是粟啊，就是宿主你说的小米。】全能助手外加金大腿小九及时为言汐答疑解惑。
“若不是牛头人说，我肯定会以为这是狗尾巴草。”言汐吐槽，就仗着原始社会地广人稀吧，土地多随便种，即使产量低也不打紧。换到之前那个宫斗世界，一亩多地的御景园她都恨不得掰开了用。
“这是粟米，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吃了它幼崽会十分健康强壮。”牛河一边说一边锤了锤自己的胸膛，他就是小时候没少吃，才会长得这么高大。
乌叶族长看看和野草快分辨不出来的东西，有些迟疑。他们现在还有五个陶锅和二十个陶碗，不知道够不够换。
“族长，我也想吃。”言汐担心乌叶族长不换，直接使出了幼崽的绝技——撒娇。
“好，一会儿问问牛二族长，能换给我们多少。”乌叶族长答应下来，说的是换多少而不是换不换，意思就很清楚，肯定要换，至于牛二族长愿不愿意，他们有陶锅！
牛河用大片的农田向几人展示了自己部落的强大实力，至于乌叶族长惦记的草席编织技术，那自然捂得紧紧的。他们又不傻，如果这技术被传出去，还怎么用草席去别的部落换粮食。
用来招待四人组的是牛头人最喜欢的豆饭和凉拌苜蓿，言汐的面前还多了一碗脱壳的粟米粥。所有人用的都是半旧的竹碗，由此可见，牛头人和竹熊部落的交易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吃饭的地方是牛头人的集体食堂，四人组刚要动筷，牛二族长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身形瘦弱面容愁苦，带留着一撮极少见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