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花肉白菜千层锅
在言汐的万般期待中，御景园的白菜终于熟了。
托源世界宫斗剧大火的福，她自然没忘记后宫生存法则。一大早让人砍下几颗长得最好看的白菜称过重量，附上一份自己觉得好吃的菜谱建议，直接给皇帝和太后送了过去。当然，交好的皇后与汝阳公主那里她肯定不会忘记。
至于永福宫这里，五花肉白菜千层锅安排上，大白菜切三段取只中间那段，一层白菜一层五花肉，层层叠叠的摆好，浇上酱汁，就那么咕嘟咕嘟的炖上一刻钟，热气腾腾的吃着是又鲜又香。
当然，另外两段也不能放弃，把白菜叶和煎的香喷喷的豆腐一起炖，豆腐外焦里嫩，白菜脆爽清甜；靠近根部的那部分白菜帮直接切成一指来长的细丝，加醋爆炒，酸爽又开胃。
言汐一顿白菜宴吃下来，自己吃的眉开眼笑，伺候的宫人也各个欢喜至极，如今谁不羡慕他们？主子位分高有牌面，皇帝宠着不受委屈，而且主子不仅脾气越来越好，还总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不就是神仙日子么。
“娘娘，可要给齐府赏一些？”碧桃小声问道。她们主子最近与家里的关系越来越好，这有了好吃的，想必也惦记着。
“那是自然，这白菜以前没见过，想必父母也会喜欢。”言汐点头。她也没想给白菜安个本地名字，当初查种子来源在她刻意混淆下也没查出个一二三来，她便说，既然菜梗是白色的，就叫白菜，别人当然没有疑义。
按照系统给出的介绍，这白菜种子亩产六千斤到一万斤之间，虽然她们种的不算多，但是伺候的很精心，至少能有个一千多斤，这时候才是秋天，白菜储存的时间太长了不好，还不如再种一茬。
“娘娘，那让奴婢去吧。”碧桃为自己争取机会，她不像碧月孤身一个人在京城，父母都在齐府做事，能有机会回去一趟，她当然想要争取。
“想去便去，记得给我带些母亲做的枣花酥回来。”言汐笑道。她这两个丫鬟年纪其实在当下来说也不算小了，自然不会一辈子把她们拘在宫里，等再过上三四年便安排她们出宫嫁人，也算是替原身全了这一场情分。
言汐说完，将手里的信纸微微抖动，让上面的字迹快速风干。这是她写给齐家人的信，一面说一说自己在宫里的近况，一面感谢言闻寻来的种子，如今菜种出来了，便给他们也都尝一尝。至于菜谱，碧桃那张小嘴叭叭叭一说，可比干巴巴的菜谱生动的多。
打发了碧桃出去，言汐又到了御景园，这会儿碧月已经看着人把白菜全都砍下来一一过秤，放在了背阴的地方摆着，似乎是有点发愁怎么安置。见到言汐进来，碧月连忙上前报喜：“恭喜娘娘，这白菜一共种了三分地，足足收了两千三百斤，是个大丰收。”
言汐点头，她理解在场这些人的激动。古代的亩产量有多低她早就知道，如今出了这么个高产的，大家不欣喜若狂才怪。只是这会儿，她扮演的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妃娘娘，自然要装作有些无知的模样，表示不理解为何大家如此激动。
“娘娘，这三分地能长两千三百斤，若是一亩地，那便是七千多斤啊！”碧月难得失了稳重，又强调了一边。这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差点把言汐逗笑了，终于开口表明态度：“做的不错，大家都有赏。”
在众人的引导下，一直十分有眼色的小福子被言汐打发去秦昭那里报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民以食为天”，这白菜的产量如此喜人，必须要报给皇帝知道。
谁知这会儿秦昭却不在乾清宫里，小福子找熟悉的宫人打听了才知道，竟然是瑶华宫的褚昭仪诊出有孕在身，且已满三月。
小福子倒也没不长眼的去打扰皇帝，只是找到自己的干爹总管多福悄悄的递了话报备一声儿，把这个报喜刷脸的机会给了多福。对于干儿子的识趣儿，多福极为满意。找人又去确认过了，便趁着皇帝回到御书房接见几位尚书大人处理正事儿的时候给皇帝报了喜。
“亩产七千斤？此话当真？”秦昭也是被这产量震惊了，他虽然号称是富有四海，但是，亩产七千多斤啊，能救活多少人命，又能喂饱多少人！
“不敢欺瞒陛下，御景园里共种植白菜三分地，收获两千三百一十六斤，若是按亩算，一亩地能产七千七百二十斤。”多福刚才让人问了最准确的数字，这会儿回答起来自是充满底气。
接近八千斤的产量让秦昭彻底坐不住了，站起身直接往永福宫走，同时也没忘记带上一只哭穷的户部尚书。这户部尚书姓徐，来跟秦昭哭穷的，本来到了丰收的时候，可有好几个地方遭了水灾，就盼着皇帝明年能少花点，给人减减税啥的。
秦昭急匆匆的进了御景园的时候，就看到言汐正在廊下喝茶看景，当然现在御景园里什么风景都没有。只有进进出出的宫人在倒座房那里搬东西，这白菜稀罕，他们便想着腾出两间最阴凉的房间安置，也好多吃一阵。
看到秦昭带着官员进来，言汐十分上道的按着规矩行礼，除了衣着简朴的过分，谁都挑不出一丝错漏。
“免礼免礼，”秦昭摆手，径直往从未踏足的倒座房走去。因为没有存放用的架子，此时房间里已经摆了满满一地的白菜，看着十分震撼。
“这些全都是？”秦昭激动的抓住了言汐的手，那眼神不像是皇帝看自己的女人，反而像老鼠掉进了谷仓里。想到这个比喻，言汐忍不住笑起来。思及此刻的场合，又装出淡定表情，配合的点头称是。
“这种子可还有？”秦昭还是记得这菜的，一个混在别的种子里，没查出来历的新品种。查不出来历，便意味着很难再找到，若是种子没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还有很多。”言汐一面说一面让人取来，遗憾的表示：“御景园地方太小，根本种不了多少。”
最终交到秦昭手上的，是一个几乎还满着的麻布袋，负责种植的宫人表示，当时三分地用了有四钱种子，还剩下一斤九两六钱。不过当时出苗有些密，再种的话，可以适当少一些，一分地有一钱种子足矣。
“赏，统统有赏！”秦昭大手一挥，各种赏赐流水一样进了永福宫。连负责扫地的宫人都赏了三个月的月钱。
户部尚书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昭手中的种子，声音激动的甚至开始颤抖：“陛下，能否让微臣看看这种子？”这宝贝，可真是救命了！
秦昭将种子交到户部尚书手里，看他双手捧着，像看什么稀释珍宝一般。不过能让那么多人填饱肚子的东西，确实是宝贝。而这宝贝，只有他们知道可不行。看着满屋的丰收景象，秦昭跟言汐商量起来，想让这白菜惠及更多人。换个意思就是说，他要拿一些去赏人。
“给我留六十颗，另外那三百颗陛下尽可拿去。”言汐表示，只要留够她吃到下一次收获的数量，剩下的那些请尽情的拿去做推广吧。
秦昭十分满意，又开始琢磨能给言汐赏点啥。
“只是，陛下，”言汐假装期期艾艾的开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汐儿但说无妨。”秦昭示意。
“陛下拿着白菜赏给谁臣妾自是不能干涉，但唯独不能赏给其她宫嫔吃。”言汐任性的表示，“只有皇后喜欢我这御景园，常带着汝阳公主过来玩。别人看不上我的园子，也别想吃我种的菜。”饥饿营销还是要搞一下的，那些人越吃不到才会越好奇。
“你呀！比汝阳还小孩脾气。”秦昭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依你就是，咱们贵妃娘娘这般辛苦，不给那些人吃。”
言汐冲秦昭眨眨眼，都是您老惯的！您乐意当个兄长，我也乐意当妹子啊。当妹子被人宠着，傻子才会难过。
打发户部尚书去安排种植跟留种的事情，秦昭决定留在永福宫蹭饭。他越来越发现言汐是个有福气的。从那次她去佛堂跪了一天一夜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原本总是病恹恹的样子不见了，现在气色红润看着比二八少女还活泼健康。而且旁人见惯了的东西也能被她琢磨出花儿来，新花样新吃食不断。
更重要的是，能种出来亩产七千多斤的白菜！这份福气，谁也比不了。若说前朝，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若论后宫，美貌有才情的女子更是一个赛一个，唯独有福这一点，是天赐之幸。
人类对于新鲜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对于食物自然也是一样。尽管上午才吃了顿白菜宴，下午这顿正餐，言汐便又琢磨上了。
“其实昨晚在梦中，我得了一道菜谱，只是上午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言汐对秦昭说道，“这菜谱复杂，原想着自己先试试，若是能成再送到陛下那里。”
言汐这话让秦昭好奇起来，言汐这样说，那看来之前的菜谱由于太过简单并未先行试做。这让她一个梦里都在吃的贵妃娘娘说句麻烦的菜谱，也不知有多稀奇了。
言汐几句话引得秦昭好奇万分，才让碧桃把菜端了上来。只见盘中之菜色泽嫩绿，汤汁清澈见底，虽然看着有些清汤寡水，但闻起来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此菜名开水白菜。”言汐解释道，这样一道能够充分满足封建社会贵族装逼需求的菜必须是推广的利器：“要用老母鸡、排骨、干贝煲出高汤，再用鸡肉茸吸附汤中杂质，才能让高汤如此清冽香醇，然后选取白菜发黄的嫩心，用高汤烫熟，最后把烫好的菜心放入盘中，再倒入新的高汤便成了。”
“至繁归于至简，却也是食之真味。”秦昭品尝着眼前的佳肴，心中意有所感。
言汐：吃个饭而已，为什么皇帝这么多戏？
秦昭：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褚昭仪：狗皇帝真靠不住，明明说去去就回，还要陪她一起用膳，这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