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岸的风景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
望着越来越近的对岸，原小玖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正在奋力前游中，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屁股下面一顶一顶。
原小玖动作一僵，还没回过神来，在水下面捣乱的东西就转移到了身体的正面，照着要害部位咔嚓一口咬了上去。
被蚂蚁蛰到的酥麻感传来，本就草木皆兵的原小玖顿时头皮发麻。
差点就跳出了水面之上。
水下面有东西在咬自己！
你踏马的咬哪里不好，非要瞅准命根子猛啄。
慌乱之下，他的动作瞬间僵硬起来，
本来就不怎么流畅的水性，更加开始变形。
惊慌之中他更加想要快速逃离这里，手扒拉的更快了。
但惊慌之中身体的平衡被打破，就连基本的漂浮都已经维持不住，更别说向前游动。
越慌乱越紧张，越紧张越慌乱。
河水在他的拍打下翻腾起更大的水花。
终于，一口河水涌入口中。
“咕噜噜。”
有些苦，也有些涩。
原小玖挣扎地更加欢快了，咕噜噜，干瘪的胃部在另一种形式上得到了满足。
毁灭吧！去你大爷的聚集地！
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寻找什么聚集地，完犊子了，人没找到命还得搭在这里，本来还能多活几天，这下好了，直接嗝屁！
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涉水冒险。
就在他即将放弃挣扎的时候，手中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紧紧的握紧救命稻草。
一边咕噜噜一边手脚并用地挣扎。
终于他重新找到了着力点，身体也逐渐掌握了平衡。
等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双脚已经踩在松软的河床上，身体在水面的冲击下正一荡一荡。
浑浊的河水让他有些撑得难受，耳朵也因为进水有些嗡嗡作响。
顾不得难受，他踉跄着向岸边挣扎，双手终于接触到了岸边的水草。
再也支撑不住，半瘫在水里，不停地干呕着，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回头望去，陪伴了自己一个多月的背包正静静地躺在对岸。
显然，这里已经是对岸。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而且成功来到了对岸。
身边的水里面，一段枯树横卧在水下，正随着波浪的起伏正若隐若现，正是这棵枯木救了自己。
也许是命运的眷顾，刚才恰恰抓住了水下探出的树枝，这才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正准备爬到岸上，熟悉的啃食感从脚面传来，酥酥麻麻。
原小玖脸色唰的变白，自己的下半身还在水里呢！
不详涌上心头。
“卧槽卧槽！”，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的在河滩上窜出去好几米远才敢停下。
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惊魂未定的回望水面。
几道影子在水里若隐若现，黑色的脊背划开水面，很快消失不见。
他喵地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食人鱼吧！
太吓人了！
河面一如既往的浑浊，再也看不出异常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水面的慢慢地恢复平静。
原小玖浑身颤抖，手脚再也没了力气，瘫软的厉害。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回过神，力量也重新回归身体。
一天天的，这遇到的都是些啥玩意！
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找来一根树枝，恶狠狠走向河面，发泄般地反复抽打。
然而，除了不断泛起的水花，并没有什么卵用，河面一如既往，作祟的东西早就跑的不知去向。
他不甘心的朝河水里捅了捅，最后把树枝甩进河里。
连接不断地遭遇让他咬牙切齿，恼怒羞愤。
可孤独的压抑让他的情绪根本无处宣泄，只能仰天长啸，无能狂怒。
不远的河面上，消防斧的浮漂随着河水荡漾，漂浮到了这边，距离不远不近。
原小玖脸色更加难堪了，悲伤洒满大地。
或许往水里走上几米，想想办法也能打捞上来，但是经历过这么一档子事之后，他怎么可能还敢下水。
下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去逑吧，爱咋咋地。
斧子小爷我不要了！
衣服还在滴滴答答不断淌水，鞋子更不用说，随着走动发出“吱哇吱哇”的响声，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三下五除二，原小玖索性脱了个干净，反正又不会有人看！
这段时间下来，身上都馊出味来了，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彻底清洗一下。
马上就要到聚集地了，初次见面，总得好印象对不对？
板结的衣服重新变的柔软，浑身的泥垢也去除了大半，
一番操作下来，原小玖估摸着，体重至少下降了三斤半，只感觉浑身上下透着清爽，长久的郁结也被驱散了大半。
衣服当然先要晾晒一番，准备生火的时候，打火机找不到了。
原小玖寻思着八成是掉在了河里，速干是没有指望了，反正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少，便也不再急于一时，
静静地等待衣服风干。
等重新穿上半湿不干的衣服，时间已经倒了下午。
思量了一番，他觉得应该能在黑夜降临前赶到目的地，大不了在半路找个地方再对付一晚。
决定好了便不再犹豫，赶紧踏上了寻找聚集地的征程。
因为没有具体的方位，他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前行。
连续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太阳都快下山，他却连目标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一路下来，还得时不时的小心躲避隐藏在荒草丛中的毒虫猛兽，搞的心里憔悴不说，刚刚清洗的衣服也弄的满是灰尘，落魄程度比之以往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小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或是搞错了方向。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随着一片稀疏的树林被穿过，眼前的场景终于变幻了颜色。
比之前的青黄，这边的景色，多了几抹灰色。
从残垣断壁的规模来看应该是末世前的一座城市。
但由于灾变来的太突然，也太过猛烈。地球的环境几乎在一夜之间翻天覆地，完成了桑海桑田的变化。
到了现在，也只能依靠隐约的道路痕迹，依稀的辨认出这里曾经是座城市。
在荒草丛的覆盖下，曾经的平整全是密密麻麻的龟裂，入目望去全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