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牛角大弓
少女拉开门，将屋子里所有地方都显露出来，表示没有危险，大黄也摇晃尾巴，像是知道谁好谁坏。
陈宇犹豫了一下，确实有点眼馋大黄和少女手里的粉色风铃弓箭，于是走了进去。
心下激荡，面上却平静道：“有事？”
少女没说感谢的话，俯首目光泛着一丝柔情：“刚才的情况你看见了，我将大黄留在身边，只会让大黄陷入危险。大黄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不愿看着它被人杀了当成狗肉吃掉。”
陈宇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杀了大黄吃肉？”
少女认真道：“你能给大黄猪蹄儿，说明你不缺食物。”
“万一我想换换口味呢？”
“……”
大黄：“？”
陈宇轻笑道：“老爷子怎么说？”
楼老头裹得很厚，面上泛着青灰，双目凹陷，眼神浑浊，闻言道：“大黄跟着你，是它的福气；你杀了它吃肉，是它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陈宇哈哈大笑：“大黄体格健硕，通灵性，我确实很喜欢。小姑娘说的没错，一开始确实有收养的打算，才投喂大黄，如今跟着我，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大黄。”
我要是一口吃的都没有，相信大黄也不会饿着我。
大黄觉得背上一凉，呜咽一声，不知道谁在惦记自己。
少女俯身，眼神悲悯，抚摸狗头：“其实刚才的事不知第一次发生，爷爷不愿和他们发生冲突，也不愿让大黄殒命，所以赶走大黄，让大黄自己去找一条生路。”
楼老头道：“那群北方来的的汉子，也是一群好的，平时挺照顾我们，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不会把主意打到大黄身上。”
少女眸中闪过凶光，小拳拳紧握：“他们要是好的，就不会贪图大黄。”
大黄用脑袋蹭着少女的裤脚，悲声呜咽，似乎察觉到即将分离，犬目含泪。
少女似乎多了些心事，但也知道，大黄留在身边，迟早成为那群人腹中餐。
陈宇面上带着笑意，说出自己来意：“老爷子，小姑娘手上这柄弓，似乎是手工制作，不知道……”
少女眼神警惕，楼老头倒是爽朗大笑，声音里蕴含着得意：“少年人是看上我乖孙女儿的大弓了，哈哈哈。我们家乡在乡下，靠山吃山，弓箭娴熟，对弓箭制作还算了解，她用的是一石弓，是我做的。我们十里八村，都会找老头子做弓。”
“我这门手艺原本要传给我儿子，结果我儿子不学，非要到外面做生意，前面生意做的不错，住的是大别墅，来往有豪车接送，后来生意破产，我们才沦落到住棚户区。”
“少年人你要学射箭？”
陈宇点点头：“全球冰封，旷世天灾，不知何时结束。然而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所以学点自保能力。”
楼老头认真道：“你倒是实诚，罢了罢了，今日便送你一柄弓。”
“三星，把我牛角大弓取出来，送给这位小兄弟。”
楼三星微微颔首，去箱子底下翻出一个一米多长的古朴木盒，用旧布掸去灰尘，小心翼翼打开木盒。
一张牛角弓，弓身一米长。
楼老头站起身，伸手抚摸着牛角弓弓身，追忆道：“老伙计，我是拉不动你了，现在啊，替你找一个好主人。”
老人拿着牛角弓，挽了一圈，双手捧着弓身，郑重递出：“小兄弟，我将我这老伙计交给你了，以后好生待它。”
似乎老人递出的，不仅仅是一张弓，还有老人家的传承。
陈宇忽然觉得有些沉重，不过还是接过牛角大弓：“多谢，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楼老头大笑道：“名字，时间太久，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这位是我孙女儿，叫楼三星，小时候跟着我在乡下打猎，你别看她瘦瘦小小，但能连发三箭，三箭连珠，射在同一点。”
陈宇讶然，难怪敢同时面对七八位成年汉子，不露惧色。
古朴木盒里剩下五支箭矢，陈宇捻了一根箭矢，放在弓弦上，用尽全力拉弓，只能拉开三分之一，赞道：“好弓。”
楼老头伸手拿过牛角弓，拈弓搭箭，身躯后仰，霎时间拉弓如满月，箭矢激射而出，落点在低矮墙上，箭头刺进墙体，箭身插进去一臂左右。
弓弦松开后，嗡嗡震动，楼老头叹息道：“老了老了，换做年轻时候，我能七星连珠，射穿大墙。”
将弓箭递给陈宇，陈宇沉思一阵，道了声谢：“楼老头，三星，我先走了。”
“大黄，你也跟我走。”
大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消失在原处风雪中，看着少年人握弓而行，仿佛看到前主人，忽然间，狗眼里出现不可置信的光芒，牛角大弓忽然消失不见，连气味也消失了。
陈宇摸了摸狗头：“看什么看，你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
大黄：“？？？”
我倒想说出去，但谁听得懂狗叫？
看着大黄狗脸懵逼，陈宇哄然大笑，今日收益完美，一条狗，一张弓。
远程攻击有牛角大弓，近程攻击有大黄，不把大黄弄死之前，敌人休想近身，主打一个安全。
“走，我带你回家。”陈宇嫌弃大黄跑得慢，拦腰将大黄扛在肩上，脚下生风，滑行而去。一开始虽然有些沉重，当速度提起来，达到一个平衡点后，倒不觉得重了。
“汪汪汪……”
大黄惊慌失措，大声狗叫。
陈宇骂骂咧咧：“你个日狗的，骂的挺脏啊！”
大黄晕人。
不得已，放下大黄，陈宇放下速度，缓缓滑行，大黄能跟上了：“你跟了我，我总得给你取个霸气一点的名字。”
大黄：“……”
你说了算。
陈宇道：“你满身黄毛，脑门上一撮白毛胜雪，毫无杂色，以后，我管你叫白虎。”
“猛虎代表杀伐，白虎乃虎中王者，所以你叫做白虎。”
看着大黄迷茫的眼神，陈宇认真道：“没错，就是你现在想象的那种白虎。”
“来，白虎，咆哮一声。”
白虎：“汪汪汪。”
陈宇赞道：“不错不错，缺点气势。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老虎，你们比划比划。”
白虎：“……”
我虽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我只是一条狗，你让我和老虎比划？
天上阳光清冷，地面冰封万里，天地间仿佛没有丝毫暖意，天色渐暗，陈宇和白虎回到平安小区。
一些出门寻找食物的住户，看到陈宇牵了一条大黄狗回来，好奇询问：“陈宇，大黄狗要杀了吃肉么？我帮你按腿，给我一条狗腿解解馋。”
过道中，很多人贪婪地堵在中央，有些挑衅的味道。
陈宇拍拍狗头，低喝一声：“上！”
白虎咆哮：“汪汪汪！”
化作一道黄色光影，对着那名说话的人冲了过去，露出獠牙，这几天被人打主意，心中积累了一股怨气，它虽然不太懂人话，却能感受到刚才那人满满的恶意，又有陈宇点头，猛然冲了去上。
一口，将那人厚衣撕开，露出里面皮肤，狗头撞飞那人，狗脚踩在人脸上，那人丝毫不敢妄动。
陈宇冷笑一声：“想要打我家白虎的主意，先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虎，我们走！”
少年带着黄狗，缓步上楼。
众人不敢言语，知道少年背影消失在楼道中，一点脚步声听不见，才骂骂咧咧道：“呸，人仗狗势的家伙，有本事单对单啊，谁怂谁孙子。”
“前几天他就敢提刀砍人，你敢和他放单吗？”
是啊，一个人都那么猛了，再加一条狗，岂不是更没人敢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