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在除夕夜
谢娇娇以为自己听错了，微怔。
她一时慌神：“我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她出生的具体时间，蔡小环也没有给她过过生日。
她总不能把上一世自己的生日给说出来吧，要真那样，她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再看庄小桃和肖祖公，他们并没有吃惊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正常。
后来她才知道，在这个年代不知道自己生辰的人不在少数，一些是父母没有文化，记不住孩子的出生日期，只记住属相。
有一部分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父母根本不能全部记住。
肖祖公又推了推老花镜，捋一下山羊胡，露出慈祥的笑。
“从面相来看”老者娓娓道来。
一个小时后才结束。
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好奇心，她大概坚持听不下去。
很多专业的术语和一些她听着荒诞的预知言论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新奇。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面相可以衍生出这么多的理论。
综合肖祖公对她面相的方方面面来分析，最终可用两个字概括：贵相。
好话总能使人愉悦，谢娇娇自然不能例外，肖祖公讲的每一句吉祥话，都能使她开心。
想想原主悲惨的过去，听着面相隐藏的命运走向，她还是很向往，也很期待肖祖公说的“大福随至”。
当然，她很理性，虽然当下无法从“好面相”理论中走出来。
但她很清楚有关玄学类的东西保持尊重就好，自己的人生还是必须靠自己努力。
除夕！
上合村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家家户户都忙碌着准备过年，打扫屋子，贴红红的对联和年画，以祈求新年的好运。
孩子们穿上新衣，兴高采烈地在村里放鞭炮，炸牛粪，等着年夜饭的开始。
夜幕降临，家家灯火通明，鞭炮声此起彼伏，没有人听到从谢家传出来的悲嚎声。
谢天明死了！
他死在了除夕夜！
整个身上本来就被肖家种的不知道名的毒刺刮得伤痕累累，再加上被狗撕咬，小腿肚上的肉几乎全部被咬碎。
当晚逃回到家，已经昏迷不醒。
而谢正良和蔡小环怕走漏风声，坚持不找医生，坚持用他们以前道听途说的一些草药包扎伤口。
谢天明一直高烧不退，他们又自己到田边地头挖些草药熬水灌。
坚持了三天，死在除夕夜。
谢正良抱着谢天明逐渐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
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儿子，我的儿子。”
蔡小环手里拿着棍子，不断往谢天凤身上抽，谢天凤自知理亏，任由蔡小环打，一直打到她痛晕过去。
谢老太太悲痛怒吼道：“别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谢家悲痛的哀嚎声被一阵阵欢乐的鞭炮声淹没。
没有人知道谢家的悲伤。
当然，他们也想象不到别人家有多欢乐！
亦如肖家。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围坐在火塘边，喝着饭后茶，嗑着瓜子，吃着新年糖。
肖克和肖青跑进跑出，取火放鞭炮，沉浸在迎新年的喜悦中。
谢娇娇进房间拿出一本笔记本。
把这几个月家里的每一笔开销和收入一一做了汇报，并把自己计划把钱交给肖遥年后建房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家里没有人反对，都说家里的事由她和肖遥看着安排，他们只管配合，做好后盾。
谢娇娇想给两个姑姑和小爷爷一些过年钱，没有人愿意接手，她们的理由果然和肖遥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这大概就是彼此信任的模样。
肖遥知道家里人的想法，而家里人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会照顾和善待她们。
她有一些些小小的感动，原来一个家庭，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娇娇上一世的原生家庭并不和睦，父亲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母亲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他和大多数负心的男人一样搞起了家外有家。
她高中还未毕业，父母离婚，没多久父亲就因破产跳楼，而母亲再组家庭。
重组二婚家庭本来矛盾就多，继父和母亲各怀800个心眼子，她从未体味过什么是家庭的温暖。
所以她才会一次次因为原主的记忆而伤心难过。
也正因为如此，肖家每一个人对她的每一分好，她都十分感动，也才会想加倍偿还他们。
只有从小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才会明白，那种被人一暖就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太阳的感觉。
一直到大年初二，谢天明离世的消息才传出来。
但死因却是初一喝酒过量，中毒身亡。
谢娇娇听到消息前正和肖家父母商量着要不要去谢家拜年。
虽然她恨透了谢家人，嘴上说他们都该死。
但是真正听到谢天明死的消息，她还是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倒不至于悲伤。
因为是未成年死亡，村里是不兴办葬礼的，就是找几个村里的人帮忙抬棺下葬。
又恰逢大年初二，村里的人一听触霉头的事，都避之不及，没有人愿意出面帮忙。
蔡小环又哭哭啼啼跑到肖家找谢娇娇。
要不说肖家人好呢。
庄小桃和肖大川一听需要帮忙，除了庄小桃和肖玉芬在家外，其他人全部到谢家帮忙抬棺材安葬谢天明。
谢天凤从始到终没有出现，那是被蔡小环打到卧床不起。
谢娇娇看着蔡小环哭肿的双眼和哭到失声的嗓音，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即使是这样，蔡小环还在左一句右一句的骂谢天凤该死，一直说是谢天凤害死了谢天明。
谢娇娇看着可悲又可恨还可怜的蔡小环，心里想到：你已经害死你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了，再作下去，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骂也骂了，该责怪的也责怪了，再骂下去也没有意义，别再出事了，到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谢娇娇不咸不淡地说着。
虽然她不知道事情发生具体的前因后果，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一切跟肖家杀猪那天她与谢天凤的小摩擦密不可分。
说到底，她还怕谢家把真正的死因说出来，那样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以蔡小环夫妇的性格，她们是不会把自己亲生儿子丑恶的那一面暴露出来的。
即使她现在恨死肖家，她也只能憋着。更何况现在只有肖家人愿意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