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反击柳芸
沈和颂抓住她的手腕，脸色沉郁中又带着几分慌乱，双目气得赤红：“我咎由自取？乔茗你再说一遍。”
她的手被沈和颂死死握住。她看着沈和颂阴郁，恼怒，语调拔高。她温柔婉转的笑着，不予回答。在这场对峙中。她处之泰然，他兵荒马乱。在新一轮的风暴酝酿中。“咚咚咚。”
外头门被敲响。二人同时朝门口看去。紧闭的门外传来苓兰的声音。“主子，姑爷，柳姨娘那边有要紧事。”
乔茗把手腕从沈和颂手里抽出来，朝门外问：“她那边什么事？”
“柳姨娘说主子你给她的赠礼被人掉包了，现在正让人满府找小偷呢，还惊动了老夫人和大夫人。”
苓兰回答很简洁明了干脆。乔茗忖思两秒：“我知道了。”
苓兰在外面说了一声“是”便退下。乔茗敛回视线。看来，柳姨娘开始动手了。比她预想得早了一些。不过，是件好事。她笑盈盈看了沈和颂一眼：“侯爷，妾身去看看柳姨娘那边的情况，你自便。”
说完，她大步走出书房。沈和颂心中憋屈至极，可心中却忍不住回想她捧着自己脸颊时脸上那含情的笑，潋滟四方。她说自己咎由自取时那冷漠的目光，同样让他心跳一滞。看着乔茗离开的背影，他大步跟上。一路来到柳氏的朝暮院。刚到院门，便能听见里面传来柳氏娇弱的声音。“这可怎么是好，姐姐的画被掉包了，我这下可怎么同姐姐交代，她不会恼了我吧。”
老夫人和大夫人已经在里面，闻言出言宽慰。“这怎会，乔氏向来大度。”
“而且，这画经手之人只有乔氏和你，以及你身边的丫鬟，应当不能被旁人掉包，是不是……”这画本就如此。大夫人欲言又止。柳芸立马反驳，委屈巴巴的说：“不可能，我敬她尊她，送了她一座价值两千两的白玉送子观音呢，她绝不可能送我这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俗气画。她送我时还说了一句很衬我呢，她绝对没有用画来侮辱我的想法。”
里面传来大夫人和老夫人的叹息声。“你这孩子，真是赤诚，我看这件事就是她……”这话还没说完，乔茗掀帘进去。里面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屋中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可谓是神色各异。柳芸看到她便是一喜，又看到在她身后进来的沈和颂，脸上的喜悦短暂的僵了僵，又恢复如常。下一秒，柳芸走向沈和颂，语调自责：“相公，姐姐送给我的画被掉包了，是我太没用了，连一幅画都没保存好。”
少女娇柔的嗓音煞是好听。沈和颂听着娇妾撒娇的声音，那双盈水的眸子，感受着她牵着自己衣袖时那依赖的感觉，他的心柔成三春之水。他安抚说：“丢了就丢了吧，你从我私库里取一副画自己玩吧。”
“这怎么行。”
柳芸指着桌上摊开的老妪捉螽图，“若是这件事不查清楚，满府都以为姐姐只送了我这么俗气的画如何是好？咱们一定要查清楚还姐姐一个清白。”
说完，柳芸又偏头看着乔茗：“你说是吧，姐姐。”
乔茗静静的看着柳芸一人登台唱大戏，没回答。紧接着柳芸又问她：“姐姐你快告诉我，你送我的究竟是什么画，是哪位名家所著，我一定会把那副被调换的画给你找回来，还你清白！”
侯府主子，包括各院的贴身丫鬟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众目睽睽下，她坦然承认：“没有被旁人掉包，我送给你的就是这画。”
疑惑，鄙夷，嘲讽的眼神纷至沓来。淹没她整个人。“姐姐，你，你怎能如此用画折辱我。”
柳芸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小脸凄凄，“你当时在上房是还说这画衬我，原来在你心中，我便是这么低贱的东西？”
大夫人拍桌看着乔茗怒斥：“真真是没有教养的东西，芸儿送你这么贵重的白玉观音，你就送她这么一副上不得台面的画？我都替你臊得慌！”
老夫人满脸皱纹都挡不住她脸上的厌恶：“难登大雅之堂。”
就连沈和颂也皱眉说：“芸儿她真心待你，你怎能用这画侮辱她？”
乔茗背脊挺直，饶是耳边声音嘈杂，她依然不卑不亢，嘴角带笑。“我送她这画，便是侮辱她了？”
“难道不是？”
大夫人怒目反问。柳芸上前握了握大夫人的手臂，明明小脸凄凉却摆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大夫人别怪姐姐，许是我嫁给了相公让她心里不痛快了，若是她能好受些，芸儿被她折辱一番也没什么，只希望能阖家欢乐。”
在柳芸说出这话后，侯府人看她的眼神越发和善，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厌恶。上辈子也是这样。柳芸装乖卖巧踩着自己的名声得到了侯府所有人的喜爱，他们一边夸赞着柳芸宽容大度，一边怒斥自己善妒上不得台面。这一次，她一定好狠狠掀下柳芸和侯府几人的面具。乔茗素白手指向桌上那幅画：“这画，价值五千两。”
“怎么可能。”
众人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五千两，糊弄谁呢？”
“姐姐你别骗长辈了。”
众人皆是露出不信，嗤笑，嘲讽的神色。突然，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看着那画上的老妪惊呼了一声：“啊！这人，这人……”在场的人视线投到了徐嬷嬷身上。老夫人皱眉不虞问：“这人怎么了？”
徐嬷嬷端详画上人两眼，声音微微颤抖：“奴婢觉得，画上的人有些像太祖夫人。”
老夫人和大夫人脸色微变。她们纷纷看着画上的老妪，细细辨别，想要找出反驳徐嬷嬷的有力证据。却无济于事。画上的老妪眉目与祠堂里挂着的太祖夫人的画像有八九分相似！“徐嬷嬷好眼光，这就是侯府的太祖奶奶。”
乔茗微抬下颚，语调掷地有声，“十二年前，我母亲花五千两买下了这幅画，诸位可是有印象了？”
她视线扫过沈家众人。老夫人和大夫人经过她的提醒，刹那间脸色大变。沈和颂一开始面露不解，后来好似想起来了，他眼眸微沉，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柳芸茫然又无措：“这画有什么来历吗？”
“住口！”
老夫人呵斥出声。柳芸被吼得一愣，随即讪讪低下了头，不敢再问，心中却是惊疑不定。这画，究竟有什么了不得之处？为何能让侯府谈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