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宛若初见的狐妖
刀剑付丧神们围成一圈，面色担心焦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包围圈里的南叶。
从平野藤四郎红着眼眶走进饭厅，告诉大家南叶听不见了后，本丸就乱成一团。
这番安静又嘈杂的场景，让眼睛完全看不过来的南叶觉得头疼愈发严重。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南叶蹙起眉，难受地捏了捏眉心。
再抬头，就见付丧神们纷纷闭上了嘴，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会心一击n
南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想知道什么？”
“一个一个的说。”
刀剑付丧神们憋了半天，有一堆的问题想问，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有几百个弟弟的一期一振，头脑清晰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失去听觉，是暂时还是……”
一期一振不想说出那个让他不舒服的字眼。
“是暂时的。”索性南叶很快回答了他。
刀剑付丧神们都松了口气，笼罩在大家头上的乌云也渐渐消散。
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注视着南叶，等南叶察觉到他的视线看过来，才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会突然失去听觉？”
颇为犀利的眼神投注在南叶身上，认真的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自我的样子哪还有半分整天“哈哈哈”喝茶老爷爷的影子。
南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先说了句让所有付丧神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们先答应我，以后每个七天的夜晚，除了我不在本丸，都不要起夜。”南叶看向某个方向，“特别是你。”
被瞩目的笑面青江满脸问号，指着自己，“我？为什么？？”
我就起个夜，招谁惹谁了？
……等等，起夜？
笑面青江浑身一机灵，回想起昨晚阴森森，还老是汗毛竖立的经历。
“昨、昨天晚上，是您在手合场？”笑面青江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但是我没看见里面有人……”
在南叶深邃的眼眸注视下，笑面青江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
不、不会吧？
南叶点头，肯定了笑面青江的猜测，“‘我’在你头顶。”
安静如鸡的付丧神们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然后瞅了瞅南叶大人，庆幸地发现南叶大人没发现他们的动静。
暂时还什么都听不见的南叶，正严肃地看着笑面青江，“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一把斩鬼刀，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吸引了‘我’。”
南叶话音未落，大量锋利的眼神如刀剑插满笑面青江全身。
然而一直污污的笑面青江，知道南叶大人的吸引绝对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
“所以，你千万不要出现在被心魔占据身体的我面前，心魔从怨气中诞生，作为斩鬼刀的你会被当做攻击的第一目标。”
笑面青江明显感觉到，扎在身上的尖刀，变成了同情。
南叶眉头紧皱，对容易被心魔侵蚀的自己不满，向受了无妄之灾的笑面青江道歉，“非常抱歉，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错了就是错了，南叶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他只会直接了当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有时候，像南叶这样固执的人，会在撞到南墙后都不会回头。
这就需要有人把他拉回来了。
“我相信南叶大人尽了自己的力量，不然我肯定不是现在这副完好无损的样子。”笑面青江歪头一笑，乖巧又甜蜜，“谢谢您，救了我。”
南叶有些受不住这个糖衣炮弹的攻击，微微移了开眼睛。
却正好对上深夜向晨曦渐变间的弯月，从未离开地注视着南叶。
见被发现了，明亮的弯月被笑弯的眼睛遮住，温柔一笑的三日月宗近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怨气暴动。”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晃眼的南叶，还是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怨气和我的力量排异，每隔七天就会暴动一次，在暴动期间我不能强行使用力量，不然就会出现类似的后遗症。”
至于为什么会在暴动期间强行使用力量，就算南叶不说，聪慧的刀剑付丧神们也猜得到。
刚要继续往笑面青江身上甩眼刀的付丧神们，又转念一想。
如果不是笑面青江碰巧撞见南叶大人在度过怨气暴动，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件事？
要知道南叶大人已经来本丸快一个月了。
刹那间大家的眼神复杂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是第三次，付丧神们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中泛起苦涩的疼痛。
为一直庇护他们的南叶大人。
此时此刻南叶的心情也非常不佳，暗自懊恼自己不假思索的就把怨气暴动说了出去。
轻易地把自己伤口摊开来，暴露在太阳光下，徒增担心。
南叶能感觉到付丧神们犹如实质的担心。
这份让自己付出信任，光明正大亮出自己的弱点的感情，太过美好，太过灼热。
快要沉溺其中的南叶，想起了自己计划中那不可避免的结局，心脏像被蜜蜂狠狠蛰了一下，疼痛不止。
心情也渐渐变得阴郁，明亮的赤瞳开始黯淡。
早餐在一片静默中结束，南叶无声地离开，付丧神们在他背后欲言又止。
饭厅里压抑的气氛，没有怎么影响到平时快要被南叶宠上天的小短刀们，他们正一心为南叶生病而担忧。
不一会儿，平野藤四郎悄悄找到烛台切光忠说了几句话。
烛台切光忠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藏在拐角的其他小短刀们，在小短刀们期待的眼神中，笑着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今天整个上午，都没有付丧神看见南叶大人像往常一样带着小狐妖散步，据负责打扫院子的鲶尾和骨喰说，南叶大人回了房间就再没有出来过。
这可急坏了所有付丧神，担忧的情绪都快要从眼中溢出。
和南叶正式交换过真名的三位付丧神，在仔细感受自己和南叶之间的联系时，能感觉到从另外一端传来的一丝低落情绪。
三人之中联系更深的鹤丸国永，能感觉到的情绪就更多了。
他能隐隐感觉到南叶正在做出选择，踌躇，又坚定。
摩挲着脖颈上的黑色狐狸印记，鹤丸国永想起之前南叶想帮他抹去这个印记时，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才说服对方暂时留下印记的事情。
鹤丸国永敢保证南叶一直记着这件事。
如果南叶决定要离开，再也不回本丸的话，他离开前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抹去他留下的所有印记。
当初鬼使神差留下的印记，倒是成了南叶还会不会继续留在本丸的证据。
鹤丸国永向后躺倒，闭上眼睛打算静静等待最后的答案。
可是初见时掀开兜帽，向他露出真容的那个人。
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