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良家
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医院,经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后,良子儒的内心说没有疑惑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良子儒其实也没那么好奇,而且他也没必要非得解开这些疑惑,解开这些疑惑无非就是得到一些真相,然而这些真相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毕竟得到真相之后无非就是增加一点他在这里活下去的几率而已。
可是死在这里好像对良子儒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他就可以早点去见那个人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交到一个朋友,哪怕只有一个就好,这样他也算是完成自己与那个人的约定了,这样在他见到那个人时就可以有一个交代了。
所以,良子儒不假思索的开口问出了他最想询问的事,也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最大的疑惑。
“姜同学,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面对良子儒这个奇怪的问题,姜珩渊的脸上也是没有一丝的惊讶,像是良子儒就算提出再离谱的问题,姜珩渊都不会有一丝类似于惊讶的反应。
“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那当然是~”
姜珩渊有气无力的拉着长音,似乎是故意在吊着良子儒的胃口。
随着他的这阵长音,良子儒眼镜之下的眼里也是愈发流露出更多的期待,他期待着能从姜珩渊的嘴里听到那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两个字。
可姜珩渊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良子儒的内心如同坠入寒冷至极的冰窖,令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当然是为了傍上良家的这条大腿了,难道还是为了跟你交朋友不成?”
听到这个回答后,良子儒的脑袋瞬间就颓废般的耷拉了下去,脸上也随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良子儒浑身挫败的模样就像是姜珩渊意料之中的那个样子,他说出此话的目的就像是为了看到良子儒的这个样子,他像是在找乐子一般,直白的继续询问道。
“怎么?我的这个回答令你感到很不满意?”
良子儒的内心原本就已经够失落的了,可在听到姜珩渊那用着人畜无害的语气而提出的疑问后,他脸上那苦涩的笑容被勾勒的更深了,虽为苦涩,但绕有一番被气笑了的感觉。
“不是,就是没想到姜同学会这么直接,之前的不少人也都是知道我是良家人后才来跟我这种人说话的,不过要令你失望了,姜同学,其实我……”
良子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珩渊给截断了。
“其实跟你搞好关系根本搭不上良家的这条线,因为你就是良家的一个弃子。”
良子儒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耷拉着的脑袋上下摆动了几下,肯定了姜珩渊刚才所说的话。
“嗯,没错,姜同学,我确实是……”
不过很快,话说到一半的良子儒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耷拉着的脑袋也是瞬间抬了起来,他脸上那失落的表情也是跟着这一动作而一扫而空,还真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哎?姜同学你知道我是谁?不对,不对,姜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着良子儒那略显惊讶的疑问,姜珩渊则是语气平静的回了一句。
“把你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时,良子儒内心中的疑虑就跟着减少了一点,他翻了翻裤兜,将姜珩渊说的东西从兜里拿了出来。
良子儒将其握在自己的拳头里面,将拳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张开,一道体积不大的硬物轻微撞击木头的声音从其手下传来,良子儒将手从桌子上那开后,这才得以看见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桌子上静静躺着的原来是一块有着拇指大小,外表十分凹凸不平的蓝色宝石,蓝色宝石正从内而外不断的散发出微弱的幽蓝色的光,其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有了一个良字,隐隐约约还可以从上面感受到细微的空间波动。
“姜同学,这个储物石上面虽然有一个良字,但这也不足以证明我是良家的啊。”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良子儒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储物石,可不管他从那个角度看,都得不到姜珩渊口中所说出的信息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姜珩渊托着下巴,淡淡叙述道。
“你的储物石,外表凹凸不平,而且只有将近半立方米的存储空间,虽然储物石很稀有,不过你这个就算放在市场上也不会卖的很贵。
你们直系一脉的储物石都是些高级的货色,不仅都是经过美化打磨,精心雕刻过的,而且它们储存空间也是极大,可谓是储物石当中的极品了。
那些人所拥有的储物石先暂且不谈,就算是嫡系一脉里面,有天赋的人拥有的储物石也比你的这个要好上十倍,甚至几十倍。
不愧是以实力为尊而冠名的良家啊,不管是对直系还是嫡系都一视同仁,只要有天分,有能力,在良家就能得到重用,其他家族里视为珍宝的血脉,在良家连什么都不是,唯有实力才可以决定一切,不得不说,还挺公平的。”
姜珩渊感叹了那么一句,而后继续说道。
“言归正传,众所周知,现在最有望继承良家家主之位,就是现在的良剑仙,良忆辞了。”
说到这个人名的时候,姜珩渊顿了顿,他“看”了似若无其事的良子儒一眼,随后继续道。
“良忆辞能作为最有望继承家主之位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着极强的实力,更是因为他完美的继承了良家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传统观念。
如此的一个人当然会得到人们广泛的关注,随着人们的关注,他们得知了良忆辞已经结婚,并且膝下早已有了三个孩子。
而且他们还得知了良家那近几年横空出世的,被誉为良家百年才出现一个的奇才,就是这个良忆辞的长子。”
不知为何,在听到良忆辞这个人时,良子儒明明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在他听到良忆辞的这个长子时,他却有了反应,他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不知为何的紧攥了起来。
然而这次姜珩渊的话语并没有停顿,继续说着他没有说完的话。
“听说这个突然有了名声的长子在剑道这方面的天赋还要在其的父亲之上,完全的碾压了跟他同一辈的人,不过令人感到惋惜的是,这样的一个天纵奇才在一次鬼怪入侵中丢掉了性命,在这样一个束发之年不幸夭折了。”
这时良子儒的拳头愈发的紧握起来,手臂上的青筋也因为着这股力道而鼓起,他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来进行握拳的这个动作。
姜珩渊似没发现一旁良子儒的异常,继续道。
“当然,我们着重要说的不是这个英年早逝的良忆辞的长子,而是良忆辞剩下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
然而,当人们将目光放在另外的孩子身上时,他们发现了一个比这个天纵奇才的出现更为让他们惊讶的事,这件事情就是像良忆辞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他的孩子中竟然有一个是完全没有武道天赋的。
这就是字面意思,听传闻说是天生没有任何的灵力,而且身体素质还很差,这个消息一出瞬间就轰动了大半个圈子里的人,当时就把现在的良家家主,也就是良忆辞的父亲给惹的勃然大怒,在良家把消息镇压下来后,良家家主当场就要将这个令整个良家蒙羞的人驱逐出良家。
不知后面是真的将其驱逐出良家,还是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反正这件事过后人们就再也没听到这个毫无天赋的人的任何消息,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后来良忆辞最小的孩子又以很强的天赋开始展露锋芒,虽不及她那力压年轻一辈的哥哥,但也凭着她的天赋和努力在年轻一辈中有了一席之地。
她曾经在公众面前提及过她有两个哥哥,以这些线索来看,那个毫无灵力之人就是个男的了,要知道天生没有灵力之人整个华夏都没有多少,以你这完美契合的条件,猜测一下你是良家的这个弃子不难。”
此时良子儒像是已经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情绪中缓过来了,他缓缓松开了膝上紧攥的双手,掌心处已然被扣出了几个红彤彤的指甲印,像是只要指甲在往里面深一点,就会被扣出血一样。
良子儒像是有这个疑问,又像是为了给其拖延调整情绪的时间,他此时嗓音有些低沉的开口道。
“姜同学,那前面你对储物石的分析好像跟这个线索的得出无关吧。”
对此,姜珩渊也不否认。
“确实无关,只是感叹一下在众多家族当中不多见的制度而已,不过从这个储物石上面也可以得到一些线索,那就是这个良字,虽然天底下姓良的多的是,但在储物石上面刻字的基本上没有多少,因为一旦刻字就会对储物石的完整性造成伤害,如果非要刻字的话只有花费重金去找技术很好的雕刻师去完成。
不过你的这个储物石不同,这个良字不是用物理手段来进行雕刻的,它的制作手段是将灵力注入这块储物石内,然后拿意识做笔,灵力为墨,在储物石的内部书写出来的,这可是个比找雕刻师还要费钱的为其命名的方法,寻常人家刻字的都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要花费极多的钱财在一块品质极差的储物石上面。
所以由此得出,或许只有那个财大气粗的良家族人才会干的出这种事来,但以完美继承了良家衣钵的良忆辞的性格来看,他也绝对不会为一个在他眼里的无用之人身上花费任何钱财,就算是他的儿女也不行。
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跟你关系不错的良家人送给你的,毕竟你们良家人可不都像良忆辞那样,对自己的儿女那么的无情,就算他们的孩子天赋再差该给钱还是会给钱,而他们所给予下来的钱财就算做一百个这样的石头也完全绰绰有余。”
姜珩渊说完这些后,坐在他一旁的良子儒还在一直盯着桌子上那在微微闪烁着光芒的储物石,目光似在回忆着些什么。
“姜同学,你还真厉害,正如你所推理的那样,这块储物石是别人送我的,我也正是传闻中那个良家的无用之人。”
良子儒说这些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和语气都如正常聊天时的那样,窸窣平常,像是这个被抛弃的,在众人的嘲笑中长大的不是自己一样。
他的视线从桌子上的储物石上面缓缓移开,将视线放在了一旁姜珩渊的脸上,良子儒本来以为也会在姜珩渊脸上看到那令他熟悉的嘲笑或鄙夷之类的表情。
可在向其的脸上看去时,却发现姜珩渊的面部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尽管他的面容一直在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但是良子儒可以断定,姜珩渊现在的内心肯定是淡漠的,他就像是一个智能机器人一样,机械的陈述着这些事实。
不过这些事情本来就跟姜珩渊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也没必要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他在没有感兴趣的事情面前,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
可能也就是这一点才让良子儒跟姜珩渊说起话来没那么结巴,因为跟姜珩渊说话就像跟一团没有任何感情的假人聊天一样。
对于姜珩渊说的话的内容中除了提及他哥哥的时候,良子儒有了很强的情绪波动以外,剩下其他的所有事良子儒似乎都并不感冒,好似这整个良家除了他的哥哥以外,他便不在乎其余这有关于良家的一切了。
良子儒的情绪此时已经归于平静,他的脸上再次重新露出了笑容,语气中也不见刚才的低落,甚至有一些正逐渐高涨的架势。
“姜同学,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找我说话呢,其他主动靠近我的人在得知我的身份后都离得我远远的,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对话。”
“瞥”了一眼旁边这眼里似闪着亮光,完全没有什么脾气的人,姜珩渊扭回了头,语气一如平常。
“那就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在我眼里,你跟他人没什么两样,我跟谁说话都相差无几,仅仅只是因为你过来了而已,至于那个什么良家,我更是懒得接近,就算我想接近也不会找一个弃子,所以,你明白了?”
姜珩渊转过了头,语气淡淡的询问道。
对于姜珩渊的询问,良子儒赶忙小鸡啄米般的点了好几下脑袋,不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的同时,良子儒又不禁在想,姜珩渊到底是什么人,越是了解他,他身上所笼罩的迷雾也就越多,他的整个人也就愈发的神秘,越是想要接近他,却反而越适得其反。
良子儒在四处找工作的时候见过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虽说一些大人物他没怎么见过,但他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不过其中像姜珩渊这样神秘感十足的人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而且这和那些大人物给他的感觉还不一样,他们身上虽然有着一种淡淡的神秘感,但远没有姜珩渊身上的浓烈,虽尽管只得在远处观望那些大人物,但良子儒还是能从这些大人物的身上感受到,他们周身那时刻都在散发的一种令常人如坐针毡的压迫感,如果要是接近他们的话,这种压迫感肯定会更甚。
但是姜珩渊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身上没有那种令常人不适的感觉,他时时刻刻都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稀疏平常,庸庸碌碌,但这份至极的平凡中却不难让人发现隐藏于其中的神秘,这份神秘就像是跟任何人都互斥的磁铁一样,越是想要与之靠近的人们,与其排斥出去的距离也就越远。
这就在姜珩渊的身上营造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神秘感,而且良子儒可以感受到,其身上的这种奇妙的神秘感的致命程度,丝毫不在那些大人物的压迫感之下,不在于表面的危险,才是最为致命的。
就在良子儒深度解析姜珩渊的时候,他的一旁又再次响起了那道柔和动听的声音。
“没有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