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好
随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开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桌子上的茶杯空了，柳素约就再将茶杯续满，这一幕倒是像爷爷和孙女……不对，孙子的饭后闲聊。
话题突然就聊到了爱好方面，于是姜珩渊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询问了一句。
“柳老有什么爱好吗？”
“下棋。”
说罢，柳素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视角抬向天花板，眼神当中满是回忆与骄傲。
“想当年老夫可是省级围棋大赛的冠军，在那时的围棋比赛上没有一人可以跟老夫匹敌。”
可说完之后，柳素约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闪过一丝遗憾。
“只可惜，那时候家里面突然出了点状况，没参加上全国大赛，要不然……唉……”
说到这里，柳素约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回忆。
一旁的姜珩渊听罢，倒是一脸随意的询问道。
“柳老，来一盘？”
语气之随意，像是没有把面前这位省级围棋比赛的冠军选手给放在眼里。
听到此话，柳素约才堪堪从杂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他看了姜珩渊一眼，笑着感叹道。
“现在下围棋的人不多了，不过你小子这样还可以下棋吗？”
还没等姜珩渊回答，柳素约就紧接着他自己的话，笑着又向姜珩渊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不对，我应该换一种问法，应该是，你看得到，对吧？”
面对着一副已经看穿了自己表情的柳素约，姜珩渊也没有选择隐瞒，只是略有些神秘的回道。
“至少下棋不是问题。”
柳素约的兴趣也被姜珩渊的话勾了起来，他笑着看向了姜珩渊。
“好小子，那让老头子我试吧试吧你？”
姜珩渊随口应付道。
“随意。”
得到回应之后，柳素约笑着站起了身，缓走向着这房间里那唯一一扇书架的位置走去。
他站在书架面前，书架分为上中下三层，他抽出了书架中间那层的几本很厚的书后，两个盒子赫然就出现在了书架中间层的最里面。
两个盒子是上下叠着放的，材料都是木制的，外表也都十分破旧，有很强的年代感，与之不同的是，上面的盒子好像隐约之间散发着淡淡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
柳素约将两个盒子全部拿出，如视珍宝般的用干瘪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上面盒子的表面。
欣赏完后，他又将上面的盒子给放回了原位，将书重新塞了回去，挡上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盒子，柳素约拿着下面的盒子走了回来，放在了桌面上。
柳素约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副折叠式的围棋棋盘，和两个外表有些生锈的，沉甸甸的小铁盒。
柳素约将棋盘摊开后，又看向了姜珩渊。
“小子，你要白棋还是黑棋？”
说着，柳素约用指关节分别敲了敲两个铁盒的表面。
姜珩渊探出白皙修长的手臂，搭在了右手边的盒子上。
“我就要黑棋吧，柳老，一会儿你可要让着点我。”
听到此话，柳素约开始大笑起来。
“好说，好说。”
姜珩渊随口询问道。
“用贴子吗？”
柳素约笑着摆了摆手。
“不是说让着你点嘛，那就不用你贴子了。”
姜珩渊托着下巴，“看”向了柳素约，脸上露出了淡笑。
“赌点什么？”
柳素约再次被姜珩渊的话逗笑了，柳素约自认为在围棋方面算是造诣不错的了，没想到这小子却像是在和同阶级的人对话那样，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轻松随意。
搞的柳素约是越来越想试探一下姜珩渊的真实水平了，于是他笑着感叹了一句，随后问道。
“你小子可真是太有趣了，那你说说，你想赌点什么？”
姜珩渊“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回应道。
“那就这样吧，如果我赢了柳老三局，柳老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柳素约用拳头抵在嘴前，强忍笑意，低着头，身体因为憋笑憋的都有些颤抖，过了半晌后，柳素约才勉强止住笑意，抬头说道。
“好，这个赌约我应下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赢我三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姜珩渊理了理挡在自己眼前的秀发，将头发梳理到了耳后，看着面前的柳素约再次询问道。
“柳老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赌的吗？”
听到此话，柳素约微微愣了愣，随后眼睛放光，用着极其渴望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姜珩渊眼睛的部分。
柳素约的手心开始有些冒汗，此时，他只感觉嘴唇有些干，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后，不自觉的吞咽起了口水，鬼使神差的坐起了身，缓缓将右手抬起，探向了姜珩渊的眼睛。
就在柳素约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姜珩渊的那一刻，姜珩渊突然平静的开口道。
“柳老，你有在听吗？”
姜珩渊的说话声，将柳素约拉回了现实当中，柳素约再次看了姜珩渊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算了，有人能陪我下棋就够不错的了，再说了，你小子能给我什么，快点下棋吧。”
在柳素约的催促声中，姜珩渊的右手抓起一把棋子，随后将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看着姜珩渊的拿棋手法和下的位置后，柳素约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拿起白棋放在了左上角星位的位置。
“小子，围棋的玩法一般都是先占角，后拆边，再向中心发展，你这第一手下天元的意义不大啊，你小子就对你的棋力这么有自信？还是你觉得你这么下肯定能赢过老夫？”
姜珩渊又落下一子，随后回应道。
“还好，我的下法就这样。”
柳素约笑了笑，随后接下来的几棋便把边缘有利于自己的位置全都占住。
面对着已经几乎占尽了所有先机的柳素约，姜珩渊却依旧表现的淡定自若，他还是在棋盘中间的那几部分下棋，偶尔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落下几子。
两人分别又落下了几十子，柳素约外围的布局已经完成，纵观整个棋盘，姜珩渊的棋在柳素约眼里，可以说就是在瞎下，毫无任何章法可言。
柳素约深深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找到了个能和自己下的有来有回的人，没想到……
不过很快，柳素约就将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抛之脑后，拿着白子的右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迎来了这次对局当中的第一次思考。
因为柳素约此时竟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下在哪里了，姜珩渊那毫无章法的几次落子竟然阻断了自己大部分的进攻路线。
如果把现在的棋局换作战场的话，那姜珩渊的这几个落子就像突然加入战场的几个凶猛精良的骑兵，将自己精心的布局全都给一下冲散，甚至还阻断了自己的进攻路线。
柳素约原本索然无味的表情也逐渐被兴奋所替代。
再进攻的话可能就对自己不利了，柳素约思索了一会儿，索性直接放弃了进攻，开始专心的防守起来，他打算在姜珩渊的进攻中另寻制胜之道。
姜珩渊像是了解柳素约的心路历程一般，直接开始进攻，打算占据棋盘外围。
这就正好中了柳素约的下怀，也正如柳素约所预想的那样，他真的在姜珩渊猛烈的攻势下，真的找出了一条活路，竟然还下出了一个妙手。
正因这个妙手出现，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柳素约的方向倾斜，柳素约抓住这个机会，几手之间，就将姜珩渊的布局全部打乱。
看着现在几乎一边倒的局势，柳素约十分期待姜珩渊接下来的对策，可是姜珩渊竟然接连下了好几个俗手，这就让柳素约十分的大失所望，往往棋局的胜利只在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的姜珩渊可谓是已经完全无力回天了。
见此情景，柳素约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落下制胜的那一子后，柳素约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姜珩渊。
“小子，老夫已经替你寻不到任何的活路了。”
闻言，姜珩渊轻笑一声，语气随意的说道。
“那我就不垂死挣扎了，柳老，这盘棋我认输。”
柳素约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些许汗珠。
说实在的，虽然柳素约已经有了很大的优势，但要不是姜珩渊最后下的那几手，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这盘棋可把柳素约累得够呛，不过反观对面坐着的姜珩渊倒依旧是一脸游刃有余，对比柳素约的竭尽全力来看，他好像还留有余力。
看着面前输了棋还一脸不焦不燥的姜珩渊，柳素约向着姜珩渊投去了一道赞许的目光，不光棋力很强，棋品也好，难得，属实难得。
柳素约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姜珩渊一句。
“真没发现，你小子的棋力竟然这么强，这盘棋老夫我下的可真是酣畅淋漓啊，之前还看不起你小子的棋呢，现在我承认是老夫我看走眼了，好久都没遇到你这种级别的对手了。”
姜珩渊没有回话，而是随手向柳素约抛出了一个物品。
柳素约抬手瞬间接过，摊开手掌一看，手中的竟然是一个玻璃球。
玻璃球的体型不大，只有三厘米左右，里面还关押着一个虚弱的q版黑色鬼魂，本来有些蔫巴的黑色鬼魂看到外面有人后，立马变得呲牙咧嘴起来，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不过这幅画面不仅不吓人，反倒有些可爱。
看着手里的玻璃球，柳素约十分惊讶的问道。
“你小子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鬼怪晋升等级的办法除了吃人，修炼和食用一些灵丹妙药以外，还有一种和食用灵丹妙药一个效果的方法。
那就是吞鬼，吞鬼即为吞噬鬼怪，强大的鬼怪在杀死其他鬼怪后即可吞噬他们。
吞噬鬼怪这种行为可以获得的鬼怪身上的所有怨气与修为，吞噬强大的鬼怪所获得到的提升，有时甚至比食用灵丹妙药带来的效果还要显著。
相传三年前在鬼界横空出世的鬼王之一就是依靠这种办法，吞噬了半个鬼界的鬼怪，从而达到了传说当中的那个境界。
可那个鬼王却突然间在鬼界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之后在鬼界之中也再没有出现过关于那个鬼王的任何消息。
当然这种吞噬鬼怪的方法也仅限于鬼怪当中的强者或是修炼了某些吞噬类型秘法的鬼怪。
低等级的鬼怪想要吞噬同类，只能在同等级或低于自身当前等级的鬼怪身上进行，吞噬高于自身等级的鬼怪极有可能遭到怨念的反噬，导致身体被高级鬼怪的怨念所接管，从而迷失自我。
而且想要吞噬鬼怪还要在他们最为虚弱的时候才可以，杀死鬼怪之后再吞噬倒也可以，只不过收益将会大打折扣，增加的怨气和修为也会变得微乎其微。
所以在低等级的鬼怪之间几乎不存在吞鬼这么一说，因为两个同等级的鬼怪打架基本上都是一死一重伤，就算有一个伤得重，一个伤得轻的这种情况。
那个伤得重的鬼怪也会选择原地自爆，不让另一个鬼怪有吞噬自己的机会，毕竟哪个鬼怪都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修为和怨气沦为他人的嫁衣，尤其是弑杀了自己的鬼怪。
现在玻璃球里的鬼魂正好完美符合了吞噬的条件，这对柳素约来说可是个大补之物啊。
“不能让柳老空手赢啊，这个就当柳老你获胜的奖品了。”
姜珩渊并未道清这个玻璃球的来历，而是转移起了话题。
柳素约将手中的玻璃球收了起来，随后看向了姜珩渊。
“好小子，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你小子也提个问题吧，在我知道的范畴内，我会告诉你答案。”
“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办公室在几楼？”
姜珩渊也是直接了当的询问道，一点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而且他问出这个问题的速度极快，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思考，就像是早就猜到了柳素约他会这么问一般。
听到这个问题，柳素约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
“院长办公室在七楼，好了，小子，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的用餐时间快到了，走吧，你小子的棋很有意思，老夫我要复个盘，研究研究你小子的棋，咱们明天见。”
说完，柳素约开始低头摆弄起了棋盘上的棋子，没再理会对面坐着的姜珩渊。
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柳素约，姜珩渊拿起了桌子上的报告单，一点动静没有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