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罚世界:患者日记5
924晴
来医院复诊了。
早上起晚了,打车来的。
没办法。
司机问我:
“是去医院实习吗?”
我模棱两可的应了声,毕竟我总不能说我脑子有病吧。
这个医生看起来蛮和善的样子,值得高兴。
但我高兴不起来。
我和医生细细的交代了情况,医生又问了我一些问题。
有时候听懂了,有时候没听懂,好在医生很有耐心,问了我好多遍。
嗯,结果就是继续吃药。
如我所料。
“但是我国庆要回家,所以下个星期应该来不了了。”
我想到这个问题。
医生给我多开了些药,刚好够吃完国庆。
我拿着药又回到了学校。
真累啊,连打字都疲惫的拿不起手机。
今天下午还要补一节实验课,整整一个下午。
好在一个教室一两百人呢,但又害怕那么多人,我都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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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晴
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昨天是中秋节,但抢不到票。
我应该很开心,但事实正相反。
开心的情绪不属于我,伤心也是。
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因为我无事可做。
我看见过道里猴子一样的老头,一站又一站推搡。
我看见千千万万看不清脸的人们。
我记不清是在这辆车上与他们相遇,还是其他无数个班次。
我的身旁有一对情侣。
过道的另一边是个姑娘。
原谅我吧,无事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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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晴
转眼就要回到学校。
幸运的是抢到了票,且有座位。
不幸的是,这是一场长达十个小时的车旅。
嬉笑声,鼾声,哭闹声,还有高谈阔论,他们都是生活的人。
我的右边是过道,过道里站着,坐着,蹲着,人满为患。
一对兄弟,几对夫妻,几个大声交谈的男人,和昏昏欲睡的女人。
哥哥大概二十,弟弟应该还在小学。
“让你弟弟先到我这坐一会儿吧。”
有座位的男人招呼哥哥。
弟弟抬头看向哥哥。
应当是许可的意思。
弟弟坐下来,哥哥道谢。
让座的男人站着,和哥哥一起。
高谈阔论的男人们没有停止,他们讨论交通,讨论经济,讨论政治以及历史。
他们无师自通,男人到了中年,显而易见,已经是成熟的政治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
没有人能插嘴他们认定的话题,因为他们坚信,他们认定的无一不是真理。
女人在哄孩子。
孩子吵闹着要睡觉。
女人哄着他睡觉。
女人坐在地上,孩子在她怀里。
她的丈夫在几米之外的地上坐着。
隔着人群。
丈夫昏昏沉沉的睡着,女人焦头烂额的哄着。
孩子又要上厕所。
女人背起孩子,跨过这个男人,那个女孩,这个女人,和她的丈夫。
一个接一个,还有一对不愿分开的情侣,一个让了没有了座位的男人,一个哥哥。
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瞌睡的女人,一个不用哄孩子的女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到了厕所门口,同样坐满了人。
女人带着她的孩子挤进去,关上了门。
我没见过这样多人的车厢。
行李架上无处可摆,过道里无处落脚,座位下是行李,怀里抱着的也是,垫在屁股底下的同样。
但事实如此。
它仍然存在。
除了我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