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床上的讯问
“先说说你是怎么和韩方一伙结怨的?他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陈玄武无视我的白眼,直接就开始了询问。
“你说的的韩方到底是谁呀?”
刚才听何正谦提起这个名字我就已经提出了疑问,只是中间陈玄武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我想要问个究竟的意图,现在听他又提起这个名字,虽然我大概已经猜到这个叫做韩方的人 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豢养鬼仆婴灵的阴鸷老者,但还是想从陈玄武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他就是韩方!”也不待陈玄武回答,一旁的何正谦已经摇着头,一脸鄙视的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都差点死人手里两回了,却连别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何正谦这话让我老脸一红,不过他说得也没错,两度差点死在那伙人手里,但我对他们的信息却知之甚少,唯一的一个什么东南亚商贸公司还是通过小欧的关系查出的,而且也没从里面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照片应该是通过长焦照相机偷拍的,画面略微有些模糊,但照片里的人物却是看得很清楚。只见一处别墅的花园之内,一具遮阳伞下放着一把躺椅,躺椅旁正跪坐一个妙龄少女在为躺椅中人捶腿,而躺椅中那个双眼眯缝、满脸淫笑仿佛菊花盛开的的老者可不正是房东老妪口中的韩师么?
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回想与此人的两度交锋,修为高低还在其次,两次我都被其设下的伏手偷袭重伤,这人心机深沉可见一般。尤其昨晚,那个黑影宛如疾风暴雨的拳脚让我此时想来依旧心有余悸,要不是幸得何正谦的搭救,恐怕我现在已经去见老道人了。
很显然,虽然我对这个叫韩方的老头所知不多、甚至就是一无所知,但从他蛊惑房东老妪换命、再到豢养鬼仆婴灵这般种种来看,这人绝对不是一介普通的江湖术士。
“能告诉我这个韩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么?” 我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然后看向陈玄武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陈玄武的口气不容质疑。
我只得轻轻叹了口气,便将从小欧如何租下了凶宅说起,过程中我也不敢做任何隐瞒,从刚才何正谦的话中就能听出,他们既然都知道我与韩方已经交手两次,那此间我的一切行为肯定也在这些人的掌握之中,不然何正谦也不可能在我即将丧命之时将我救下。
听我说完之后,陈玄武沉吟了一会,然后继续问道:“你师承何处?何时来到的本地?滞留本地之后又以何谋生?”
我说道:“十年前家中师长过世后我便来到本地求学,我本就是个孤儿,毕业后也无处可去,就留在了本地,这些年一共换过三份工作,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工作之余,我时不时也到江面上度化一些枉死的冤魂。”
“嗯!”陈玄武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这几年鄂水之上的案子怎么少了许多,原来都是你干的,不过你这算是行善,间接的也减轻了我们的工作负担,这个事反倒是我们要谢谢你!”
“不敢当!”我连忙回道:“那现在能给我解开镣铐了么?”
陈玄武瞥头看了一眼何正谦,后者立即掏出一把钥匙解开了我手脚之上的镣铐。重获自由的感觉甚为舒爽,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对陈、何二人道谢。
“现在继续说说你的师承来历吧!”陈玄武说道:“你刚才所说的与我们的调查完全印证,足以证明你行为磊落、毫无隐瞒,但关于师承来历你却一笔带过、含糊其词,这是为何?”
“这个……”陈玄武的问题让我有些为难,略作沉吟后说道:“杨某倒也不是要故意隐瞒师承来历,主要是师长仙逝多年,山门更是凋敝以久,如今所余不过在下一人,这名号报与不报也没啥意义不是。”
“话不是这么说的。”陈玄武摇头说道:“门派凋敝,你作为唯一的传人更有光大之责,如何还要藏藏掖掖呢?何况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我们的规定,凡修行中人入世行走,都需要提请报备,不然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陈玄武最后的话已经有了很重的威胁意味,我虽然是个倔脾气、不喜欢受人胁迫,但眼前乃是在对方的地头,而且这两人不光救过我,他们官面上的身份也容不得我乱耍脾气,于是无奈的对着陈玄武说道。
“吾师承上清天一派,名列三十九代弟子。”
“你是天一派的弟子?”听我自报家门,何正谦倒是没啥反应,陈玄武却是稍微有些惊讶,眼中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我不太喜欢陈玄武这个眼神,冷冷说道:“怎么?陈主人与我派相熟么?”
陈玄武这才觉得自己稍有失态,轻咳一声说道:“那倒没有,只是传闻贵派香火不再、行匿已久,还道山门早已断承,今日突然听到你自称天一弟子,所以难免惊讶。不过你虽然自承身份,却不知有何佐证?”
见陈玄武如此小心谨慎,我倒是没有生出被人无端质疑的郁闷,只是淡淡的对他反问:“陈玄武既然已经看出了我养意六品的境界,难道就看不出我这一身内丹雷法的出处?”
道门之中素来就有正一和全真之分,这两教之差除了诸多教义科仪之外,在修行一道上的区别就是一重符箓、一重内丹。同样在雷法修炼上,这两教也是一个专修符篆雷法、一个专修内丹雷法。天一派虽为正一教属,但由于此派功法有差,修的却是内丹雷法,所以我以修行之法为证,就不信他陈玄武还看不出个名堂来?
陈玄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既然你的事情都搞清楚了,那咱们就到这儿吧!这里使我们的一处专用医院,你且在此安心养伤,不用担心任何费用问题,这个自有专人去处理。只是以后有事记得提前报备,千万不要擅自出手,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可是不会讲什么情面的。”
说完,陈玄武给我扔下一张名片后,和何正谦两人起身就欲往房门处走去。
“哎,陈主任留步!”我连忙出声唤了二人。
“你还有什么事么?”陈玄武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我。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想问下刚才你说的那个韩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哦!”陈玄武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怎么?接连两次惨败于人,想报仇是吧?我这刚说完的话你就忘了?”
话到最后,陈玄武的脸色右边的冷峻起来。
“想报仇的恐怕是他吧?”我不忿的哼了一声:“我先伤了他的鬼仆,又毁了他祭养婴灵之所,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你好歹告诉我些他的来历,这样知己知彼,我也知道该怎么防着他给我下黑手不是?”
陈玄武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又走回了床边坐下:“你这话说得也没错,你虽然两次败于韩方之手,但他何尝也不是被你坑得挺惨,确实该防着他下黑手。”
我连连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说法,陈玄武接着说道:“你可听过三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