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回溯
“你……”
这突然的两记耳光扇得房东惊怒不已,张口就要喝骂。
“你什么你?”我不等房东把话说完就将给她怼了回去:“我这两巴掌是替你侄女打的,命你都敢换,怎么?挨两巴掌还不行么?”
我此话一出,房东那张原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肥脸顿时变得苍白不已,怨毒的双眼中也闪烁出了恐慌。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换命?我没有、我没有!”
房东惊恐的神情让我心头大定,原本换命之事还是我的猜测,但此时被我用话一诈,她的反应却是坐实了她侄女之死与她必有关系。
我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啧啧啧!你tmd可真不是人呀,那可是你亲侄女呀,她该叫你姑姑还是姨?你居然用她来给你换命,亏你也下得去手。”
我话一出口,房东的脸色瞬间就从煞白变得灰败,眼神躲闪的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年纪大记性自然就差了些,不过没关系,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然后我就在她身前慢慢踱着步说道:“你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拉扯女儿,含辛茹苦、殊为不易。但好在女儿争气,从小品学兼优、乖巧听话,名牌大学毕业后又找了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还在市中心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养老,引得一众亲戚朋友艳羡不已,都说你苦尽甘来、是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当然,你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你收下了别人的祝福便开始筹划起了自己以后的养老生活,旅旅游啊、跳跳舞啊,甚至还想再找个伴儿演上一出别样夕阳红。但可惜,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在一次例行体检被查出了乳腺癌晚期,于是一下就崩溃了,你觉得老天对你太不公平了,真是麻绳只在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自己苦了一辈子,结果到手的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却又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就在你绝望之际,准备想要提前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你碰上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老人,老人自称医术传家、累世行医,身怀岐黄妙术,不过区区癌症而已,只要依他所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自能痊愈。”
“对老人所言你本来也是不相信的,但想不到老人只不过是随手一挥,便让已经折磨了你一月有余的剧痛顿时消失,于是你便满怀期望却又忐忑惊惧地接受了老人口中那个邪恶的办法——换命!”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停步看向房东,此时她的眼中已满是惊恐,张目结舌、不知所以,我继续说道:“初听这个骇人绝伦的方法你其实也是无法接受的,但求生的渴望却让你无法拒绝,按照老人的说法,这换命必须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才可、尤其父母子女最是上佳,但你父母早逝,唯一的女儿自然也舍不得拿来替自己换命,刚巧这时候你的那位侄女到了本市的医院来实习,你便将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于是在医院已经提供宿舍的情况下,你还是将自己的新房借给了她和她的男朋友住,说是看不惯宿舍环境太差,舍不得侄女受苦,其实就是为了按照那个老人给的办法拿你侄女换命做准备。”
“啊……别说了、别说了,你给我住嘴、住嘴……”
听到这里,房东发出一绝望的惨叫,然后歇斯底里地对我大喊,不过我却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老人给了你一张符纸,让你找机会将符纸焚烧后的灰烬混入水中给你侄女二人服下,然后剩下的一切就不需要你管了。”
“此后三个月,你身上的病痛果然渐渐消失,但同时你也获悉了侄女不忿男友出轨,在新房之中毒杀男友后怀孕自杀的惨事,这让你深感不安、心中愧疚欲死。不过此时你病痛已愈,而且感觉身体健康尤胜往昔,这种重获新生的喜悦很快就让你忘记了老人的嘱咐和对用自己侄女换命的愧疚,直到一天深夜……”
言及至此,我故意闭口不言,深深的朝着房东看了一眼,刚才还状若疯魔的房东听到深夜二字,整个人猛地一抖,眼中一股无尽的惊惧蓦然闪现,然后近乎哀求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让我别再说下去了。
我轻轻一笑,继续说道:“那时距离你侄女自杀身亡已经过去了半年,那天深夜,老人将你重新叫回了你女儿买给你的新房,这是你在自己侄女自杀之后第一次回到那间房子,在房中你看到了侄女的怨念冤魂和那个浑身黑毛、状若婴儿的怪物。”
“老人告诉你,命是替你换的、人是为你死的,要想继续继续活命就得替他办事,否则就让你继续陷入病痛的折磨,而且还要祸及你的女儿,这是对你不听嘱咐、胡乱向外人提及治病之事的惩罚。”
说到这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忍地向着香案上那团血肉看了一眼,狠狠说道:“亲侄女、侄孙子,两条性命,一为鬼仆、一为婴灵,还有每月一具胎死腹中的死婴,为了自己一人活命,这都是你个老棺材造下的孽啊。”
看着双眼无神、面皮哆嗦,已经完全瘫软在地的房东,我厌恶的朝她啐了一口,但心头却是不禁暗道一声侥幸。
因为方才我那一番言语,不过是结合这两天从周围邻居中听来的传言再根据自己的猜测整合而成,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些话对房东是不是会起作用,但好在这人想来跟着妖人作孽不久,心性还不够坚韧,被我一通连猜带蒙的瞎话直接就给吓瘫了。
我走到房东身前蹲下,轻声对她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切也不能完全完全怪你,想你不过就是一介本分老妇,纵然算不得仁心至善、但也绝无害人之心,要怪只能怪那蛊惑你谋害血亲的妖人。”
我此话一出,房东的眼中又泛起了一丝神采,她目中晶莹闪动,似乎极为认同我这句话,嘴皮哆哆嗦嗦的就想要说话。
我赶紧趁热打铁:“那妖人是谁?现在身在何处?你告诉我……”
我话还没说完,突觉兜里一阵震动,却是电话响了起来,可我现在向房东的问话正到了紧要关头,便一边伸手准备去挂断电话,一边想要继续向房东发问。
但就在我把手刚伸进衣兜里,蓦然想起正在追踪房东方才回来所乘车辆的小欧,心头顿时一凛,如此深夜,除了他还会有谁给我打电话呢?房东这儿意外的进展顺利竟然让我差点把这兄弟给忘了,连忙赶紧接通了电话。
“胥哥!”电话里果然传来了小的声音,不过他的语气却是有些疑惑:“那辆车一直在绕圈子,现在又回到了小区门口, 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了?”
小欧的话让我心头猛震,想起刚才不战而逃的婴灵,心底顿时泛起一丝不祥,那鬼东西都逃走这么长时间了,想来那伙妖人恐怕早就知道房东已经落入我手。
我不禁暗骂自己大意,又犯了这莽撞的毛病,早知道就先把房东掳走再说,非得在此久留。不过这档口也来不及懊悔了,我一边嘱咐小欧注意安全、隐藏好行踪,一边拽起正瘫在地上的房东就要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