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跳舞
没一会，宴会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陆常清看到有不少学校里的熟面孔都来了，那些人看到旁边坐着的连虞，表情都如出一辙的先是震惊，又在看到她时化为平静和了然。
像是流水线上生产的一批姿态，让陆常清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偏头看了看身侧正吃着甜点的连虞，细碎的饼干屑留了一点在她嘴边，脸颊一鼓一鼓，像只努力扒拉东西吃的仓鼠。
随手递了个手帕过去，陆常清低声问：“饿了？”
连虞点点头，不过吃了几块甜品垫了垫肚子，她已经没那么饿了。
陆常清左右看了看，宴会主人公柳如星已经在父母的陪伴下出席了，估计没几分钟宴会就开始了。
“马上宴会就开始了，等正菜上来就好了。”
“嗯。”连虞扫了一眼宴厅，对今天宴会的目的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她淡淡道：“今天过后柳如星说不定就会多了一个未婚夫了。”
说到未婚夫两个字时，她语气带上几分嘲弄。
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陆常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只见宴会上的男女比例完全不平衡。她知道柳如星的交际广泛，一开始只当是认识的人加上父母辈的亲朋好友，完全没想到这一方面。
现在被连虞点出来了，她脑子里闪过前些日子柳如星说的她爸妈决定在生日宴会上给她物色联姻对象的事情，但当时只是听起来觉得不可想象，现在真实情况摆在眼前，陆常清不禁有些发麻。
联姻对象四个字，就概括了柳如星未来伴侣四个字的意义。
陆常清再看她身边言笑晏晏的父母，一瞬间只觉得和蔼可亲的外表下，是冰冷而淡漠的逐利机器。
看她因为自己说的话愣住了，连虞收敛起那一瞬不甘的心绪，淡淡道：“圈子里多的是‘盲婚哑嫁’，她爸妈还给她机会挑个自己满意的，对比起来还算不错的了。”
盲婚哑嫁这个词让人有些不适，但她们又都很清楚，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
陆常清不禁侧目，连虞面上一片平淡，看不出任何怨怼，但她就是知道，此刻她平静如水的表面下，一定像是沸腾的热火翻涌欲动，久不平息。
“怎么了？”连虞抬头看她。
陆常清眸光微动，鸦羽般的眼睫遮掩住了眼底的心疼，她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办法让你能摆脱束缚，自由生活。”
陆常清缓慢而坚定的说，与此同时，心中那团好像堪不破的迷障忽然拨云而散，她恍惚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肯定会的，”连虞反手和她交叠而握，“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从没听过陆常清谈过感情状况，连虞忽而好奇问：“你呢？你喜欢的什么样的人？”
“我啊……”不想话题跳的这么快，但陆常清还是沉吟片刻，诚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感觉？”
“感觉？”连虞忽然警觉道：“你爸妈有给你安排联姻对象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常清，眼底有几分不自知的紧张。
“没有！”陆常清干脆道。
“我们家家庭条件，哪里有姻可联。”陆常清靠在沙发背上，调侃道：“所以自然就没想过这回事。”
连虞心口提着的那口气放了下来。
她表现的实在有些明显，陆常清笑道：“吃亏的是我，你怎么这么紧张？”
连虞横她一眼，媚色如波：“身为朋友，我关心在意你的终身大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陆常清喝了口香槟，笑道。
谁知她刚放下酒杯，就看到面前占了个衣冠楚楚的男生。
陆常清略一挑眉，看了看连虞。
那男生脸上带着和煦礼貌的笑，微微一伸手，对着陆常清邀请道：“请问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陆常清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她和连虞聊的太沉浸，宴会的开场舞早就过了都不知道，现在周围三三两两都是少年少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连虞攥着桌布，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莫名感觉凉嗖嗖的男生又彬彬有礼地重复了一句：“你好，我可以邀请你去跳一支舞吗？”
回过神的陆常清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不可以。”
皱起的桌布得到了放松，开始缓缓的自行恢复。
男生错愕了一瞬，似是没反应过来对方这么直白的拒绝。
连虞斜他一眼，皱着眉道：“没听见吗？她拒绝了。”
视线和她对上，看到连虞眼里的不耐烦，男生脸上有些难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自从回国前夜被男生恶意纠缠，还险些发生了不可控的事，连虞对这种别人已经摆明拒绝还不当回事的人就很反感。
陆常清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跳舞吗？”
舞池里灯光闪烁，舒缓的音乐飘扬在耳边，陆常清看到连虞怔忪的神情，微微一笑。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陆常清微微弯腰，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向前，摊开的掌心好似在等着人交叠，她温声道：“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吗？”
耳边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却，静谧五音的狭小空间里，连虞耳中只有陆常清对她的邀请。
陆常清看到连虞脸上迸发出笑意，下一秒，摊开的掌心上是另一只和她主人一样白皙细腻的右手。
连虞：“我愿意。”
等牵着人的手到了舞池，陆常清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或许是个菜鸟。
两人十指交叉相握，连虞看着动作迟缓的陆常清，挑眉问：“怎么不跳？”
陆常清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我找找感觉。”
“噗哧，”连虞弯起眼睛，也没察觉到不对，她带着陆常清慢慢动起来，“那我先来教教你。”
她跳起女步，牵引着陆常清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不过一会，结合着记忆里的动作，陆常清的肢体动作已经变得很熟练了，她自信道：“我差不多了。”
“真的吗？”连虞微微一笑，下一秒握着陆常清的手来了一个旋转，飞舞的裙摆转成了一朵朵盛大绽放的花，她扬了扬脖颈，提醒道：“接住我哦！”
话音刚落，她便腰肢一软，扬起脖颈，身体呈一道优美的弧线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