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成亲
白城和沈一宁成亲虽是准备的匆匆忙忙，可是白伯和明伯两人还是精心选了一个较进又比较吉利的日子，就定在腊月十五，细数下来也就五天。
村中的人这几天很少会去下田干活，很多时辰都在村里面准备他们的大婚之事。
沈一宁站在清茗居院门口，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心里忍不住动容。看着这满脸笑容的村民们，她也快要相信真的是要和白城成亲了。
大概外面的冬天跑来了村中，山中的花儿也在慢慢躲起来，现在连花香都快要闻不到了。
鸟儿也很少会在山间飞旋盘绕，沈一宁在这村中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沈一宁刚准备转身进清茗居时，看到不远处摇摇晃晃交错的几个身影，待人走近后，她方才看清竟然是白嫣然和李婆婆。
自上次她的手受伤后，沈一宁便没有再见到白嫣然，这一次她和白城突然传出要成亲，她还是想到了白嫣然。
她知道白嫣然对白城的感情不一样，可是白城大抵只是将她当做妹妹，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她会作何想。
看着手持拐杖，面目慈祥的李婆婆，沈一宁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李婆婆，嫣然，你们怎么过来了。”
白嫣然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无奈的看着李婆婆道：“我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阿婆，她说要给你送东西过来。我看着她腿脚不甚方便，我可以代她给你送过来，可是阿婆就是倔，偏要自己跑过来。”
沈一宁一听，心中忍不住一暖，她走到李婆婆的另一边，和白嫣然一起将人搀扶走进清茗居。
“让阿宁见笑了，我这老骨头啊！能够再看见村中有一场喜事，能够看着阿城成亲，我心中真的很开心。所以你莫要笑话我这个老太婆。”
进入后院，李婆婆坐在石凳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白嫣然手中的包袱。
一双苍老枯瘦的手将包袱抱在胸前，如珍宝一般的抚摸着。
沈一宁和白嫣然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打断李婆婆，看着老人现在的模样，大抵是在睹物思人。
过了片刻，李婆婆将手中的包袱放在石桌上，颤抖着双手慢慢解开包袱，入目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李婆婆将包袱里面的红色嫁衣拿出来，两只手小心翼翼的展开红色嫁衣，唯恐担心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珍宝弄碎一般。
“我闺女和你一般大。”李婆婆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中带着一些湿润，“可是她没有这个福气。”
沈一宁听到李婆婆的话后，弯腰蹲在她身边，小心谨慎的抚摸着李婆婆手中的红色嫁衣。她知道手中的嫁衣就是粗织麻布，比不上晋安城中那些丝绸锦缎。
可是这倾注了一个娘亲对女儿的全部爱意，是那些金银财宝都无法相换的宝贝。
她的手放在李婆婆的手上，嘴角含着笑意，认真的说道：“阿婆，这山间都是您的孩子。阿城是，我和嫣然都是。”
沈一宁不敢追问李婆婆的女儿是如何了，只是用心安慰着身边的老人。想来李婆婆的女儿永远停留在了她这个年纪。
白嫣然也将自己珍藏的东西都拿出来，这原是她为自己备着成亲的东西，可是她觉得送给白城和沈一宁也甚好。
“阿宁，这是我送给你和阿城哥的大婚礼物，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沈一宁怎会没有听出白嫣然对白城称呼的改变，她就知道白嫣然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这场大婚虽是冲动，可是想到能够帮助白城将村里面的坏人揪出来，看着面前的两人，沈一宁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白城回清茗居的时候，看见沈一宁坐在院子里面那棵光秃秃的桃花树下。
石桌上放在一个灰色的包袱，而沈一宁手中则是红色的东西。
听见脚步声，沈一宁抬起头，望向慢慢朝他走来的男人，嘴角泛起一丝温婉的笑意。
白城走近一看，才知道沈一宁手中竟是一件红色的嫁衣，其实那晚他去凤凰城，已经带了嫁衣回来。想来沈一宁手中这件嫁衣，大概是村里面哪一位老人相赠。
沈一宁轻抚着手中的嫁衣，看着白城说道：“这是李婆婆送过来的嫁衣，言说是以前为她女儿准备，但是后面没能用上，时间匆忙，她就送来了这个。”
“两年前李婆婆的女儿快要成亲，就和那男子去山下准备成亲的东西，可是一去未返，最后只找到了两人的尸骨。”
沈一宁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一痛，这附近盗匪众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概就是他们所为。可是现在因着白城，此些人似乎有了很大的收敛。
她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笑语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成亲时我要穿这件嫁衣，这是李婆婆的心意。”
白城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子，唇角上扬，欣然同意，这是新娘子的愿望，他自然都能够足。
至于柜子里面放着的那件嫁衣，想来以后还是能够再次给她穿上。
时间匆匆而逝，没过几天的时间，就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
十五这一天，整个村子变得忙碌起来，就连长期在外面的火狼，最近都经常出现在清茗居中。
清茗居外院的梅花树下，一身青色衣袍白浔，双手环胸靠在树上，嘴中叼着一根草，眼中闪着一丝丝精光。
看着清茗居里面的这场大婚之事，他忍不住一拳打在梅花树上，可是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只能听了白城的安排。
李婆婆院子的屋中，白嫣然带着几个人过来帮着沈一宁梳妆装扮。
沈一宁自然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也没有叫白嫣然打整得多复杂，甚至嫁衣都是她自己穿上去的，头发也是就简单地盘了起来。
沈一宁原是暂未告知家中，所以白伯建议可以去村中一户人家，而后由白城迎来清茗居。
对于白伯的建议，白城和沈一宁都欣然同意，村中的每一人家都一样，沈一宁觉得没有任何偏颇。
可一想到李婆婆送来的嫁衣，她便告知白伯会从李婆婆家中出嫁。
白嫣然看着铜镜里面的沈一宁，面上带着一丝羡慕：“阿宁，你今天真漂亮！”
沈一宁挑挑眉，掀起一双灵动的眸子透过铜镜看向白嫣然，嘴角闪过一丝俏皮：“怎的？难道之前我就不漂亮吗？”
听到沈一宁的话，白嫣然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双手立即摆动起来，解释道：“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都很漂亮，又见多识广。哪里像我这样的姑娘，人又平庸，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沈一宁听到白嫣然的话后，面上带着一丝不悦，她站起来伸手拉过白嫣然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轻敲了一下白嫣然的光洁的脑袋。
“嫣然，人不可妄自菲薄。而且人不是生来就注定平庸，我们虽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可是我们还是有很多办法改变自身目前的状况，不是吗？”
白嫣然听着沈一宁的话，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眼眸有亮光一闪而过，她握住沈一宁的手，坚定的点点头。
两人的刚梳妆打扮好，李婆婆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着屋中站着的沈一宁，李婆婆忍不住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
沈一宁和白嫣然见状，两人一起朝着李婆婆走过去。
李婆婆看着面前的新娘子，干燥的嘴唇嗫嚅几下，才慢慢说出一句话：“阿宁，老婆子对不住你，原是大喜的日子，可是我……”
沈一宁抬起手拉过李婆婆的手，而后放在她的脸上，才轻声刚说到：“婆婆，阿宁漂亮吗？”
李婆婆点点头，轻抚了下沈一宁的脸，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到眼角。她拿过白嫣然手中的红盖头，微微踮起脚给躬身在她面前的沈一宁盖上。
屋中，看着被白嫣然慢慢牵着出去身着一袭红衣的沈一宁，李婆婆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
若是当初没有那一场意外，她也能够送自己的闺女出嫁。可是今天沈一宁也算是圆了她的梦，以后她也算是放下了心中执念，她老了，不过是希望年轻人能够过的幸福。
“阿婆，我们一起去看白城哥哥娶亲好不好？”
李婆婆看着脚边上的阿熙，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点点头，而后牵着阿熙的手慢慢往清茗居走去。
今日，村名都聚集在了清茗居，沈一宁原是为了村民安全，也曾向白城提议，成亲当天是否让村民们避开。
可是白城回绝了她的意见，告诉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若是当天没有村民，想必那人是不会出现。
沈一宁不知道白城身后有多少人，可是他既然言说已经安排妥当一切，她该做的就是相信白城。
吉时已到，白城牵着沈一宁的手慢慢走进清茗居。
沈一宁头上盖着盖头，她不知道院子里面的情况，可是她能感觉到今天聚集了很多人。
白城感受到沈一宁手中传来一阵湿意，他悄悄捏了捏沈一宁的手心，示意她放宽心。
两人拜了堂，身边的一群青年便起哄要见见新娘子的容颜。
山上都是一群糙汉子，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沈一宁自小便也不将条条框框放在心中，现下虽是做戏，可是沈一宁还是忍不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