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本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
宫远徵眼中的戾气又重了几分,转身对上侍卫长,跃跃欲试,你抓紧挡在了宫远徵身前,“可否再通融一炷香的时间,待一炷香过后,徴公子自会将我送回女客院落,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定不会拖累侍卫长半分,还请行个方便。”
你真诚地盯着侍卫长说,侍卫长内心也动摇了些,“最多半炷香,到时候,还麻烦徴公子了。”说着冲宫远徵作揖,离开了。
“你跟他废什么话。”他看着你,皱着眉说道。
“怎么,还没打够啊?他是你哥哥手底下的人,回头打你小报告怎么办啊?”你笑着看着他一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总想逗逗他。
“我哥对我最是好,他肯定会把他教训一顿。”他骄傲的说。
“哦?可据我所知,宫二先生最是明事理,到时候可真是难说。”你故意气气他,斜眼偷瞄他的表情,他赌气不答,把手伸向你面前,“胳膊。”
你笑了,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左手抬着自己的右胳膊放到了他的手掌上,“交给你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上你的胳膊,你看着他,他用食指和拇指圈了圈你的手腕,不足一圈,若有所思,喉咙哽咽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忍着点。”说完咔嚓两下给你接上了。你还没反应过来,痛感便顺着你那只胳膊席卷全身,接完他便扔下了你的胳膊,自己在河边找了个大石头就坐下了,独留你一人在原地吱哇乱叫。
你慢慢活动着你的手臂,果然好了许多。你悄悄走过去,和他并排坐下,他盯着河面,眼睛眨也不眨,眉头皱得很紧,还在介怀长老院上的事。
你用他刚给你接好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他皱着眉转头看你,你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手中竟变出一朵花来,“你看,重装的手就是比原生的好用。”你把花塞进他手里,他接过那朵花,一挑眉,讽刺性地冲你笑了一下,“蠢货,这种骗小孩儿的把戏也往我身上用,真当我是小孩儿呢?”说着,把玩起了那朵花。
“你就说对你有没有用吧。”你自信地笑着看着他说。
他看了看你,“切!”随后又抚摸上了那朵花的花瓣。
“况且你不就是一个小孩吗?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儿。”听了你的话,他转头皱眉看着你,你一撅嘴,摊摊手,“看我干嘛,姐姐我成年了。”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男子二十及冠,女子十五及笄,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他一副不吃亏的样子看着你。
“就算不按这个,我也是比你大几个月的,说起来,你还得叫姐姐呢。”他抬头对上了你那双含笑的眉眼。“想得美。”他低下了头,转移话题,“这是什么花?”
“沅芷。”你说。
他猛得抬头,看着笑盈盈的你,耳朵瞬间红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哦,忘了你也叫远徵,沅芷、远徵,沅水河畔的芷花,远风稍来的徴音。”你笑着看着他说。
“差不多得了。”他低下了头,掩饰自己耳朵红透的窘态。
你也低下了头,用只有你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悄悄地说:“那你可知徴音入心,从此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你下意识看向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已经挪到了你的身上,漆黑微冷的眉眼,星点的月光落在他的眼角,晕染出了几分柔和的色彩,少年的眼神干净清澈,直白不收敛。
在他如此纯净直白的目光下,你倒是局促了起来,一个响指在他眼前落下,打破了原有的气氛,又一朵花在你手中开放,他接过你手中的花:“澧兰?”
“嗯,同音同字,澧兰,江澧兰,”你突然凑近他,近到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好闻吗?”他紧张得手指扣住石头,手指骨节泛出红色,喉结滚动,微微点头。
你被他诚实的反应逗笑了,“你早就想知道我身上的气味了,不是吗?那碗带芥末的药,是专门解我药浴的。”他震惊地看向你,“干嘛,我懂点药理就让你这么震惊吗?”他只是垂下眼帘不说话。
“我现在告诉你,那是沅芷澧兰的味道,沅芷和澧兰、远徵和澧兰,单是沅芷或澧兰的味道都很容易嗅出,可是,当沅芷和澧兰相遇的时候,一切便不一样了。”你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本青灯不归客,但当澧兰遇到远徵的时候,却因浊酒留风尘,”你说着,泪水充盈了眼眶,“那远徵呢,远徵遇上澧兰的时候呢?”你期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