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姓的眼泪
土木堡外寒风阵阵，里面剑拔虏张。
＂你让不让开？再不让我就闯进去了！＂
邝埜拔出腰间宝剑，威胁着王振。
虽然这样可能导致他被皇帝降罪，但军情要紧，他也没办法了。
王振一看邝也是个硬茬子，不好惹，也就没敢跟他硬来。
只能放他进去。
横什么横！
早晚有一天，自己要在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皇上，前线军情！瓦剌已经离这里不足二十里了，还望皇上早作决定，撤离土木堡。＂
邝埜拿出密信，呈了上去。
想要凭借密信中的紧急军情劝皇帝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土木堡内毫无军事设施，瓦剌又离此地不远，万一要是打进来了，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皇上，如今情况危急，请皇上下令立刻开拔前往怀来城抵御瓦剌。＂
只要进入怀来城，完善的军事设施和充足的支援会更有利于明军。
瓦剌大多都是骑兵，土木堡外平坦开阔的场地简直就是瓦剌最有利的地形。
而反观怀来城
怀来城拥有耸高的城墙，拥有充足的军备。只要把大炮架于城墙之上，占据最有利的地形，不怕瓦剌不退兵。
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朱祁镇依旧不以为意。
＂还要跑到怀来城？不行不行！王振说这土木堡防御非常好，瓦剌肯定攻不进来，放心吧。＂
朱祁镇私以为土木堡就像一个乌龟壳一样，如此安全，又怎会被瓦剌攻破？
况且，他也不想再跑那么远，跑去怀来城。
＂皇上，您可不要听邝也瞎说。这大军辎重都还没跟上呢，现在就走，没有武器怎么跟敌人斗？你难道是要置皇上于危险之地吗？＂
王振并不想此时开拔前往怀来城。
这大军的辎重没跟上，安全得不到保障，万一碰到瓦剌大军可怎么办？他可不想送死。
＂皇上，既然这样，那就让老臣带着士兵前往阻击瓦剌，为皇上赢得更多的时间，让皇上安全前往怀来城。＂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密信发来时上面写着瓦剌已经距离20里了，而且这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瓦刺向这边奔袭过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这儿。
况且，刚才在外面又被王振这个狗东西拦了这么久。照最坏的打算来说，这瓦剌时刻都有可能攻过来！
形势比人强，容不得再耽误片刻了。
＂皇上，您快下旨吧。真的没有时间了。＂
邝也再心急如焚也影响不了朱祁镇的心态。
他不慌不忙地询问起王振来：＂王伴伴，你告诉他，要是瓦剌的大军打过来该怎么办？＂
王振立马得意的看着邝也：
＂皇上信任奴才。要是瓦剌的大军打过来，那就让他有来无回。让他们都看看，我大明皇帝的风采！＂
＂好，就依王伴伴的。＂
朱祁镇很显然对于王振的水平没有一点怀疑。
丝毫不担心以王振的领军水平是否能应对来势汹汹的瓦剌人。
“先帝爷，臣有愧于先帝的信任，对不起先帝啊！”
邝埜仰天长叹一口气，心中的悲愤难以言表。
想当初他在官场举步维艰，是先帝的提携，让他能够顺顺利利地在这条路上畅通无阻地走下去。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用生命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没想到啊！
皇帝的偏听偏信让他的部署毁于一旦。
我真是死罪呀！
大明宣德年间
朱瞻基听着天幕中邝埜的自白，安慰地走到早已泣不成声的他面前。
“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朕很欣慰，能得到这样的忠臣。”
“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身为人臣，是皇上的知遇之恩让微臣能够施展胸中抱负。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能为皇上出生入死，是微臣毕生的荣幸。”
邝埜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让朱瞻基泪湿了眼眶。
皇帝看重下属，只是加以施恩。
这其实并没有让他下多大功夫，仅仅只是一纸命令罢了。
只是没想到臣子居然会以命相报。
从前，他对于君臣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很理解。
他无法理解皇爷爷当初对他说的话。
“只要你以心待人，别人也会以心待你。以真心换真心。当皇帝，可不只玩弄权术那么简单。”
看来这天幕不仅仅是让他了解了未来发生的事，让他现在加以避免。
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之前从未明白的话。
看来，当皇帝这条路上，他还有得学呢。
天幕中
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瓦剌来势汹汹，两万骑兵兵临堡下。得益于宦官王振的‘善意’帮助，开阔平坦的土地使得瓦剌连战连捷】
“皇上，堡内的淡水根本无法维持大军的消耗，越来越多的士兵因为缺水而倒下！”
画面中，一个个大明士兵嘴唇已经干裂，红肿的舌头不断地舔舐着，却仍然无法解渴。
堡内已经没有多余的水源了，就连最后一点仅剩的水源，也被太监们抢过去，说是要给皇上备着。
随行携带的水壶中已没有了半点水滴。
此时，一个士兵不甘心地倒了倒水壶，瓶口朝下使劲甩，想要甩出几滴水来。
终于，一滴遗落的水顺着瓶口朝下滴了下去。
年轻的士兵眼疾手快地用嘴接住。
真好啊！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时，发现原本仅仅依靠的战友已经倒了下去。
然后，更多的士兵也因为缺水而倒下去。
大明的战士，没有倒在风霜剑雨中，没有倒在敌人的大刀下，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失败领导下。
真是可悲啊。
这些战士，他们也有老父老母，兄弟姐妹。
不知他们临死前，会不会想念远在家乡的亲人？
他们为了保卫国家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可他们的逝去是可以避免的！是可悲的！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王振！
慷慨激昂，悲愤的女声一声声都仿佛在为这些无辜死去的战士鸣不平。
他们为了家人而来，带着家人的期盼来保家卫国。
却因为一个人错误的命令而再也回不了家乡，只能孤独地睡在异乡。
“呜呜呜，他们不该死。”
“是啊，大明的英雄不该就这么死了。这不公平！”
“娘，他们怎么都倒下了？是没水喝吗？囡囡这里有水，都给他们喝。你让这些大哥哥都醒过来好不好。”
孩子稚气的话语让原本紧绷着的百姓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
转眼间，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声。
他们是为了那无辜的将士哭泣，又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哭泣！
皇宫中
宣宗朱瞻基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因为缺水而倒下去时，心中的自责懊恼又有谁能知道呢？
百姓们可以为了将士们无辜死去而哭泣叹惋，可皇帝不能。
一个皇帝，要坚强，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佝偻着背看起来瞬间像老了十岁的宣宗只能转过身去，背对着朝臣。
皇帝不该哭泣。
可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是所有大明百姓的父亲。
皇帝不能为普通的士兵哭泣，可是父亲可以为了孩子哭泣。
瓦剌！
此刻，消灭瓦刺成了每个大明人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