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二十年后,我三十五岁,虞骋三十六岁。
到那时候,我们应该是夫妻了吧?(好害羞噢qaq)
——《易绵小仙女日记》
七中的老师把“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教学方式执行得相当透彻,正当易绵想翘课去排练中秋晚会准备的小品时,物理老师说时迟那时快立马把粉笔砸了下来,语气像条饿狼,“中秋晚会重要,还是这次月考重要?”心里没有点数?
易绵是最乖的那只,听到物理老师的叫唤,他立马像只鹌鹑似的坐回原位。
与易绵同组的那个少年不服气,他扬着头颅叫嚣,“班主任说最后一节课可以去排练。”
物理老周一脸的信了你的邪,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他狠狠地拍案而起,语气凶得像是露出獠牙的猛虎,“班主任说可以让你们去排练是吧?等月考拿到物理试卷的时候,我看着怎么哭。”
“对了。这次出卷的老师是我。”说完,周老师身心畅快的开始翻阅教材,他用余光悄咪咪地瞥视着这帮被驯服的崽。
他既是重点班十班的物理老师,亦是理科年级段最差七班的物理老师。
用校长的话来说,在老师眼里,就没有最差的学生,要一视同仁。
其实这件事也怪不着这些个学生,物理向来都是安排在上午,因为那个时间段里,学生的脑子还清明。
周五的物理课调到最后一节课是个美好的意外,那就是物理与体育调换了。
原因是,体育老师是物理老师的媳妇,每周五,她都要去体校去接练乒乓球的女儿。
算是美好的口角之争吧,老周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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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打算一块去空教室排练,左超喊住易绵问她,“你剧本打磨得怎么样了?”
易绵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拿出来当范文,所以写剧本的任务就交给了她。
闻言,易绵乌溜溜的大眼睛倏地弯成月牙,僵硬的嘴角微扯,发出单音节声响,“嘻。”
啧,一看就是没写完啊,拖延症少女。
“都是大家的事就别赖易绵身上,待会我们一块去空教室各抒己见把剧本写完。”整理完书包的沈惟霜单手搭在易绵肩上。
目光带着些许警醒的意味看着左超,仿佛下一秒就要骂人。
左超挺怵她的,沈惟霜是谁?女人中的杠把子。
他轻哼一声,转身往约定的教室走。
看他夹着黄鼠狼尾巴似的模样,易绵冲他吐了吐舌头,接着凑到沈惟霜跟前咬耳朵,“他为什么只怕你,就不怕我?”
“我跟他认识。小时候玩捉迷藏,他关门的速度太猛,差点把我手指弄断,后来他被他爸差点打断腿。”沈惟霜说这件事的时候情绪非常冷淡,易绵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她忙不迭去摸沈惟霜完整的手,不知为何,头皮突然间麻起来,幻肢隐隐作痛。
“自那之后,他对我都挺客气的。”沈惟霜又说,她的神情突然间像是在回忆着往事。
“怪不得。”易绵感叹。
空出来的音乐教室被十班的同学占满了,美术画室、实验室、会议室,也都通通被占满。
左超沈惟霜易绵的脑袋上无一不写着:“太难了!”
“操场排吧,空间又大,最多就吹点冷风。”左超提议。
“行。”易绵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她扯了扯沈惟霜的袖子,“跟谷钰打个电话,让她别来音乐教室了,别让她回头又白跑一趟。”
谷钰在下课铃响的那一秒就直奔洗手间而去,上课的时候易绵就跟她讲:“你别憋了,我跟老周说你要上厕所!”
“不行,我还能憋。”这是谷钰的原话。
“……”
瞧瞧,从侧面可以看出,老周还是个人吗?
显而易见,那是魔鬼。
寻了片静谧无人的干净草坪,易绵将几页纸从书包里拿出来。
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这个舞台剧我写了两页纸,迎合正能量青春以及少年。”
“操?”左超不紧张间发出感叹,随后他反问易绵,“这就是你的还没写完?耍我玩呢。”
“嘿嘿。”易绵挠了挠头,面露羞赧,“你们先看,结局二十年后的事我还没把握好。”
整个音乐剧的流程分割点为二十年前后,二十年前我们还是青葱的少年,而二十年后的我们穿着正装再次回到校园,与老同学相视而笑。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所以啊,二十年前的自己要把握住时光,这就是易绵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光看这个剧本我就起鸡皮疙瘩了。”沈惟霜突然撅起嘴巴恋恋不舍地看着易绵,“我已经脑补到我们毕业的时候我得多舍不得你嗷!”
突然怒崩人设的沈惟霜不管不顾的揪着易绵的脖颈,左超无奈抚额,刚奔过来的谷钰满脸疑惑地问他,“这突如其来的闺蜜情是怎么回事?”
“看剧本看得太感慨。”左超拧了拧眉,伸手开始扒拉易绵,“为什么剧本里的我那么娘?”
“……”
易绵弱弱地剥指甲,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他,“也不娘啊,就是平时爱翘个兰花指啥的。”
左超突然有些想打人。
昏黄的夕阳染红天边,寥寥微风吹拂着。
宋风眠率先看见草坪上坐着的一堆人,他敲了敲虞骋的肩,随手一指,“你小媳妇儿在那呢,过去看看?”
虞骋漆眸微抬,目光锁定坐着的小小一团,板正脸上的笑意清浅,这家伙不知道他在等她?
“宋风眠来了来了来了!三点钟方向!小霜霜请你做好准备!”谷钰率先看见虞宋二人,所以她像只准点复读机似的向沈惟霜透露。
易绵突然疑惑虞骋是否在宋风眠身边,她突然弯腰平躺下来。
抬眸的那一瞬——
与虞骋那双黑曜石般地眼睛四目相对,前者羞涩,后者诧异。
“哪里来的人肉垫子啊,这是给我准备的么?”号称煞风景头号选手宋风眠讥讽躺着的易绵,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宠爱满满。
虞骋总跟他一块玩像是学坏了,他蹲下身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易绵柔软的脸颊肉,“地上不扎啊?”
气鼓鼓的易绵鼓起腮帮子,说着反语:“地上可舒服了,跟水床一样,一点也不扎。”
“那你今晚睡这得了。”宋风眠挖苦易绵一点也不客气。
在朋友间话语多起来的沈惟霜在宋风眠走过来的那一秒,立马恢复成端庄淑女,仿佛下一秒就能上t台走秀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这是什么玩意儿?”宋风眠夺过沈惟霜手上的纸,皱着眉开始欣赏易绵的大作。
一目十行,他不屑一顾地勾了勾唇问沈惟霜,“这你写的?”
沈惟霜给了她一个“你管这是不是我写的”十分嚣张的表情,易绵暗落落给她点赞。
“现在的高中生会喜欢这玩意儿?别搞笑了。初选都过不了。”宋风眠不客气的把纸随便扔在沈惟霜面前。
随后,又试探般地问,“你知道我们班有什么节目吗?街舞、芭蕾、架子鼓。”
“……”
这绝对是□□裸的羞辱,易绵咬住下唇,为什么自己之前会有跟宋风眠道歉的想法!
鬼才跟他道歉:)
豁然站起的易绵让宋风眠突然变怂,她气愤地看着宋风眠,言辞犀利,“这场舞台剧会不会过是我们的本事,你来我们七班指手画脚什么?还有,这个剧本是我写的,不是沈惟霜。”
“风凉话谁都会说。”气势磅礴的易绵突然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仿佛把所有委屈劲儿都糅了进去。
宋风眠无话可讲,同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时,左超站了出来,骨节摁得咔咔响,言辞带着警告意味,“别仗着是十班的学霸就出来为非作歹,像你这样的小身板,哥一打二!”
犀利的眼神突然挪至虞骋身上,分明话里有话。
毫无征兆的战火一点即燃!
就在这时,江随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们,说出来的话让人更是欠扁,“你们在这排排站着,玩过家家呢?”
易绵:“……”
虞骋:“……”
左超:“呆逼。”
宋风眠:“傻逼。”
“爸爸还有事儿,回头陪你们玩过家家。”说完,他熟若无睹地向易绵抛出一个飞吻。
虞骋的额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伸手在易绵的面前晃了晃让她回过神来。
接着,他说了个让人众人纷纷蒙克式呐喊的事情,“我和宋风眠也想加入你们的舞台剧,你让不让?”
闻言,易绵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谷钰眼明手快地扯易绵的手,示意请你别答应,刚才他们那么羞辱我们,这都是一丘之貉。
还没等易绵的话语说出口,沈惟霜招人的桃花眼微抬,她点了点头道:“想参加也可以啊。”
“先让宋风眠赔礼道歉。”沈惟霜素来是个理智的姑娘,所以她看不得宋风眠恶言恶语。
宋风眠也不是没有气度的少年郎,他不过是想逗逗她们。他伸手挠了挠头上的短毛,话语轻飘飘地,“对不起啊,我给您赔罪。”
风轻云淡,哪里有真诚的样?
突然沈惟霜在想,自己喜欢宋风眠什么?长得帅吗?
她不依不饶,“你这道歉方式挺特殊啊,依照你这眼睛翻上天的道歉法,回头出门可得好好看车。要不然撞成瞎子,买个算卦的盘,直接三环天桥底下c位出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