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剑灵出水
那是一柄剑,通体碧绿的剑,像是由一整块碧玉雕成的一样,内部有光泽流动。
这是灵器,玉石与妖兽魂魄相融,采玉石之能量和灵兽之灵力,炼就而成的无上法宝,灵力强大,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按理说这剑灵比顶上的扶灵草还要珍贵,竟然被压在水潭多年无人知晓。
“据我所知,这种灵器都是认主的。”阿葵摸着下巴道。
有了这剑灵,斩杀飘浮人简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这样的绝世灵器就这么飞进司徒宗诲手里,阿葵小小的脑袋只能想到一个合理的缘由。
那就是,剑灵也为司徒宗诲强大的魅力折服,甘愿认他为主!嗯一定是这样!
司徒宗诲捧起剑,仔细的看,剑柄上刻了一个图腾,图腾下刻着一个小小的字:唐。
这应该是外祖的佩剑,灵器极其难得,外祖自身为妖,为何会炼一把除妖镇邪的佩剑,又为何将它舍弃在天坑下的水潭里呢?
据晚星说,自他落水,水下就不停翻涌,看来是他的血起了作用,剑灵不是认主,是认出了白狐血脉。
难道,是外祖故意留在水潭里的?如若旁人来取扶灵草,剑灵不会出水,没有剑灵便杀不了飘浮人,破不了封山术,如此一来,扶灵草只能落在自家人手里。
不过,他不能说出外祖,外祖的佩剑遗落在此,让人生疑,会不可避免的让外祖和母亲牵扯到归元丹的秘密中。
如今世人尚且不知归元丹,正好方便他行事,要是外祖藏归元丹的事被泄露,指不定要平添多少麻烦事。
“可能是我落水时流的血将它唤醒了,谁知道呢。”司徒宗诲毫不在意地笑道,“或许是把没人要的孤剑呢!”
“是不是有了这把剑,就能破了封山术了?”宝蕴问。
“绝对成,飘浮人就是一团妖力,看得见摸不着,寻常武器伤不着它,”阿葵指指孤剑,“但这种,生来就是斩妖除魔的。”
晚星激动地跳脚:“那快走快走!这地儿我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剑灵出水,水潭又复归为一片幽黑,平静无波如同一潭死水。
只是平静的水下,少了清脆的声响,只剩低微沉闷的呓语。
几人说话间,声响已经越来越清晰可闻。呜咽、呻吟、低笑、怒吼,无数声音交杂在一处,仿佛水潭之下连接着地狱之门。
“没错,我们得尽快离开!”司徒宗诲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可能,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忐忑,少见地和晚星一样,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阿葵和宝蕴也心生不安,一贯冷静的司徒宗诲脸上都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总是能提前觉察到危险,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什么了!
几人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但内心高度一致的认为,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破了阵眼,逃出死树林。
幽深的潭水下生出一只手,被水泡得发白浮肿。
几人进去死树林就被飘浮人盯上了,不过现在有剑灵在手,寻药小组根本就无所畏惧,甚至希望它赶紧来送死,破了阵好快快下山。
飘浮人是没有脑子的,看见了青芒剑不躲反攻,剑灵对付它简直小菜一碟,它傻不拉几的对着司徒宗诲猛扑过来,还以为青芒剑会穿身而过。
它大咧着嘴龇着獠牙嘶嘶地尖啸,叫声响彻天坑,长爪带着要人性命的凶狠,冲着司徒宗诲的脸划过来。
直到它感觉身体一顿。
它的嘴角耷拉下来,两个煞白的大眼珠子,瞬间瘪下去,那似实似虚的身体急速收缩,变得越来越小。
晚星阿葵看得直想拍手叫好:叫你狂!
飘浮人只是极短时间的错愕,它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浓雾一样的身体身体缠绕在剑上,不甘地顺着剑向前爬,利爪离司徒宗诲握剑的手还有半指距离戛然而止,带着满脸的不甘消失了。
这团妖力,若是有主的,还在那妖的体内,那妖必定异常强大。
碧绿的剑尖上留下了一个浑黄的内丹,内丹中荡着奇异的绿光。
飘浮人作为一团妖力被收进了内丹里,死树林的雾气散了大半。
“是谁的内丹?”阿葵好奇地问。
司徒宗诲拿下内丹,并不打算细看,他只想赶快出去。
一种极度迫切的想要逃离的恐惧感蔓延在他的心间。
他面色沉沉地收起剑和那颗无主内丹:“先走!”
突然,天坑里爆发出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紧接着传来密实的雨声。
骤雨瓢泼,浇在头顶树冠上。
晚星:“下雨了?”
话音刚落,暴雨骤停。
这雪寒山真是,鬼一样的天气,暴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快走!”司徒宗诲面色大变道,“是水潭里的东西出来了!”
这雨是水潭里的水,因为他从雨水里嗅到一种令人心慌的气味。
剑灵之所以被外祖遗落在水潭,并不是舍弃了它,而是用它镇压了那个东西。
外祖功力深厚,用剑灵镇压一个妖邪轻而易举,可他现在妖力全无,内力也不佳,遇上邪灵的话,晚星大概能提早实现她的人生目标。
司徒宗诲苦笑,估计外祖也是没能想到,来取扶灵草的自家血脉如此废柴,灵器在手还镇不了一个妖邪。
“……又来一个,有完没完!”
一阵沙哑的声音由远及近,呜呜咽咽拖得很长,像是听不清的喉鸣。
司徒宗诲:“你们躲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妖。”
阿葵目光坚定:“我才不躲,我帮你。”
宝蕴对阿葵说:“我帮你。”
目光同样坚定。
阿葵看着宝蕴坦然率真的目光,血液蓦地冲向脸颊,从皮肤里透出微红。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对象?
晚星:“我躲我躲,我是废物一般的存在。”
属于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别人的那种废物。
晚星环顾四周,躲树后不行,太容易被误杀了。
她跑到不远处,双手麻利地在厚厚的枯枝上扒出一个洞钻进去,她坐在枯枝窝里,司徒宗诲给她盖上厚厚一层,还贴心地给她留了一个最佳观赏小洞,刚好够一只眼睛用的。
“喂!”晚星忍不住叫住他,“小心一点!你们都小心一点。”
司徒宗诲走回来,蹲在小洞那里,小洞里露出晚星一只眼睛,像一汪纯净的水。
司徒宗诲在那只眼睛里看见了他自己,那个卑鄙的自己。
“对不起。”
他决定,下了雪寒山就带她回禹城,师父他修行多年,博古通今渊智洞达,一定有办法送她回去。
他没有资格,把她困在这里。
晚星没来得及多问,就看见司徒宗诲身后,一个像在水中泡了很久的尸体一样的人形,拖着长长的喉鸣,带着潮湿的水汽,像一阵疾遽的飓风般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