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能越过神的领域
就在“探索者一号”即将进入天眼的时候，在“乔治·巴顿”号上，一个小小的计划正在悄无声息地实施。
由于所有的战舰此时正处在静止状态，作为领航官的费尔南多将领航系统全部设置为智能操控，并按照操作规程通知武器部的人打开防御单元——这是世界上所有拥有空天军的舰队都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为了避免在战舰静默时被袭击。
据说这是源自于快一百年前一次近地轨道的大规模空天作战总结的经验教训。
“嘿，费尔南多，你很悠闲嘛。”作战情报中心（cic）只有伍迪一个人正在值班。
费尔南多冲着他笑了笑，一手扔给他一个什么东西。
伍迪接到手上，发现那是一罐啤酒。
“都没有冰冻的了么？”
“得了吧，有得喝就不错了。”费尔南多自己也从裤兜里掏出一罐啤酒打开，泡沫立刻喷了出来。
两人碰了碰啤酒罐。
“真不知道这次出航什么时候才能完结，本来在补给港内我就要下船返回地球，开始我的假期来着，谁知空天军司令部突然下令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怏怏不乐地猛喝了一口。
“别发牢骚了，这可是来自总参谋部作战室的直接命令。”
“作战室？我们的敌人在哪儿呢？哈，就是那只‘眼睛’吗？”他不屑地笑了两声。
“总参谋部既然下达这样的命令，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见伍迪的密匙正插在操作台上，全息界面处在待机模式。
“你怎么说话像换了个人似的，就像……对！就像那帮官僚。”
“嘿，伍迪，你见过有哪个官僚给你拿啤酒喝吗？”
“哈，那倒是。”
两人又喝了一口。
“依我看呐，这次行动又是一次军事角力罢了。”
“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想啊，作为头号空间大国，伟大的美利坚怎么能容忍别国走在我们前面？”
“难道这样不对么？”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这个世界不一直都是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么？哪有那么多对错。”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事呢？”
“什么事？”
“所有的事，这一切。”费尔南多把手挥舞着。
“嘿，兄弟，我参加空天军就是因为它给的军饷是所有军种里最高的，还可以免除我一部分大学贷款。”
“你一点都不在意‘天眼’吗？你也看到了它的模样了吧？”
“看到了啊，我想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吧？”
“你都不对它感到好奇吗？”
伍迪打了个嗝，哈哈大笑：“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奇？”
费尔南多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自己，他想了想，说道：“它的神秘，它的目的，它的……总之，人类对它一无所知。”
“哎哟，我的兄弟，人类一无所知的东西多了去了。太阳，月亮，木星，土星……那些看似明明白白摆在我们面前的事物，我们真正的了解过吗？”
“探索未知难道不是人类的本性吗？”
“不，人类的本性就是活着。”他把双脚翘在操作台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就像我，我没那么大的抱负，也不想去探索什么天眼追求什么真相，我啊，就希望能在工作的时候有一罐啤酒喝就好了！哈哈，对了，最好是冰镇的。”
说罢，他将易拉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费尔南多坐在原处，一言不发。
“哎哟，我怎么肚子有点痛。”伍迪捂着肚子，做出难受的表情。
“怎么啦？”
“不行，我肚子痛，我得去趟卫生间，你帮我盯着点的！我马上回来。”话音刚落，他便朝门外跑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费尔南多默默地念道：“抱歉了，伍迪，你的愿望恐怕不能实现了。”
费尔南多立刻起身，将作战情报中心的操作界面调了出来，切换到历史检索模式。
他一目十行，找到一段半年前的演习战斗模块。然后从全息显示中将这个模块复制并“抓取”到一个拇指大的金属块里，然后再将操作界面恢复如初。
这一切只花了费尔南多两分多钟的时间。
……
一枚黑色的金属球滚落到战斗部的室内，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几名武器操作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沉闷的爆炸声响给震晕倒在地上。
费尔南多了走了进来，取下耳罩，然后迅速跑到一名士官面前，把他拖到武器单元操作台处，一把扯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密匙。
“对不住了，欧文斯。”
他将密匙插进操作台然后顺时针拧动，操作界面浮现出掌纹识别器。接着费尔南多抬起欧文斯，把他的右手放在扫描处。
火控系统的操作界面显示出来。
费尔南多立刻将那个黑色金属块放置在操作台上一个卡槽内。啪嗒一声。那个金属块刚好嵌入。操作界面立刻转换成后台模式。
他将那段截取的演习战斗指令放进后台庞大的数据库中，取代了正在执行的防御模式。如此一来，当驻舰命令下达的时候，“乔治·巴顿号”便会以为武器单元处在模拟状态，但实际上那些毁灭性的武器已经上膛。
“你……费尔南多，你在干什么？”一名士兵大声喊叫着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一个一个地摸着躺在地上的人的颈动脉，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你想杀了他们吗？”
“不，恰恰相反，我想‘救’他们？”
“什么？”那人一脸茫然。
“不但救他们，还有你，还有这个舰上所有的人。”费尔南多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在电脑前操作着。全息画面不停地转换着各种数据，在空中还投射出前哨站所有七艘战舰的实时画面。
“你疯了吗？”士兵不等费尔南多回答，便猛地扑了过去。
费尔南多刚把头转过去还来不及反应，面门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他重重地摔倒在地，鼻血瞬间便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那人看着正在设置中的全息影像，转动双眼不停地扫视着，他仿佛一瞬间便明白了：“你……你想要击沉别的战舰？”
费尔南多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擦了擦鼻血。
“你这样做是要受到军事法庭审判的！”那名士兵一边朝他怒吼着，一边试图去解除设置。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士兵的头被击得粉碎。
费尔南多举着镭射枪，毫不动摇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地说道：“我要所有人都不能越过神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