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穆森的调查
万方站在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双眼正俯视着这座城市。
他仍是脸色蜡黄，看起来气色不佳的模样。双眸本就没有什么神采，现在更显得一种疲惫和萎靡。
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毫无生气，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光彩。哪里还有西陵集团首席执行官的气魄。
在他身后，他的父亲万宇泰正躺在那张宽敞的病床上。
他虽紧闭着双眼，但眼窝仍深深地陷了下去。面容苍白而憔悴，似乎承载了太多的疲惫。他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只有一副骨瘦嶙峋的身体。
万宇泰戴着呼吸机，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床头边的各种仪器正严密监控着他的身体健康。
万方走到床边，默默地看着父亲，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人如今也只能靠着这些冷冰冰仪器维持生命了。
还记得吗？曾经你为了迫使我学习游泳，直接把我扔到河里，还说连游泳都学不会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当我拿到期末考试第二名，开心的把成绩单给你看的时候，你却质问我为什么考不到第一名。
对了，还有那次，当我把那家濒临倒闭的分公司扭亏为盈的时候，你却当着董事会所有人说我：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活在你的阴影里，我总是想去获得你的赞同。
可你呢？竟一次这样的机会也没给过我。而且，很有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难道伟大的万宇泰就只能这样像条丧家犬一样的苟延残喘？
此时，万方竟想要和父亲说说话，他告诉父亲：“别忘了，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我还不准你死。”
这句话刚说完，整个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挤压着他的肺部。他的脸变得通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每一次咳嗽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地刺入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用手捂住嘴巴，身体弯曲成弓形，仿佛在尽力缓解那种痛苦。
好不容易，他才恢复了一点，他拿出怀中的药瓶取出一颗药，手微微发颤地送到嘴里。
该做事了。
他站起身，抖擞了一下精神便走出房间。
万宇泰仍躺在那张孤零零的病床上，整个世界仿佛时候他呼吸的声音。
穆森怎么也想不通，艾季堂是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他知道这一切隐瞒不了，于是只得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万方。
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冷峻的年轻人并没有表现得十分震怒。只不过他的眼神实在让自己不寒而栗。
他记得万方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整个便犹如陷入泥潭之中，竟一点也不能自拔。
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幅画面，只要万方愿意，他的头颅也会像一颗西红柿似的，被轻易捏碎。
此时，穆森正亲自前往市警察总局，他需要动用一点私人关系来应对眼前的局势。
巨大的玻璃高楼呈正三角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肃穆。几辆巡逻艇也正穿梭在上空，一派繁忙的样子。
穆森径直走进了局长陆曙光的办公室。
“老陆，好久不见。”
“哟，穆森！你可是稀客啊，来，快请坐。”陆曙光热情的招呼着。
“先不坐了，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穆森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曙光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查个人。”
“谁？”
穆森将手中的照片递给陆曙光。
“这是？”陆曙光觉得有些眼熟。
“我们公司的首席科学家。”
“艾季堂？”
穆森点了点头。
陆曙光将照片放到茶几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老穆，你也是从咱们这出去的，有很多条条框框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走出去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麻烦过你帮我做事？但这次确实不一样。”
“以你们西陵集团的能力都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而是突然失踪了。”
“失踪？是被人绑架了？”
穆森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关于公司一些内部的事宜。”
陆曙光隐约看出他的心境：“当初你要从警队脱离出去加入西陵，我就告诉过你，这些大公司的水很深呐。你没有陷入什么麻烦里吧？”
“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陆曙光又拿起照片看了看，笑道：“你呀，不要等有事儿的时候才来找我，就算不方便到这里来，也可以去家里坐坐嘛。小孜前些天还问我，怎么穆叔叔很久都不来看她了。”
穆森苦笑道：“哎，当初从警队出来，以为可以展开拳脚大干一场，谁知好多事情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如今却比以前还要忙了。小孜都上高三了吧？”
“今年都大一了！”陆曙光一边说一边打开通话器：“刑侦讯息科谁在值班？”
“是小张，局长。”
“好，让他到检索组，我这马上过去。”
“是。”
挂掉通话器，他又转过头对穆森说道：“作为老战友，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这些有钱人的事，少掺合啊。”
根据穆森提供的艾季堂在西陵集团的身份信息，检索很快便开始。
一瞬间，数十个全息影像出现在穆森眼前。
地铁站，飞机场，隧道口，高速路，医院，学校渡口……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都汇聚在这里。
“进行特征检索，区间为过去二十四小时。”
“是。”小张回复道。
所有的画面都以500倍的速度播放，电脑不停地进行着精准识别。
“检索完毕，没有匹配目标。”
“没有匹配目标？你确定都检索到位了吗？”陆曙光问道。
“只要是有监控到的地方，都进行了精确对比。”
“从你们发现他失踪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他转过头问穆森。
“两天。”
“把搜索区间调为48小时前。”
那些投影画面又开始飞速播放着，不停地发出信息检索特有的声音。
穆森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画面，谁也不会知道此时他正在想什么。
“陆局，还是没有匹配到。”
陆曙光看着穆森，也露出纳闷的表情：“一个人就这样完全消失在这座城市里，几乎不可能。他一定会留下各种痕迹，指纹，视网膜采集，声频…除非他人间蒸发了。”
穆森眼珠转动了一下，对小李说道：“再进行一次迷糊识别，检索区间在30个小时，生物特征定在55-65岁”
小李看了看陆曙光，后者点了点头。
这一次，当检索完成后，其中一个检索窗口显示出匹配度8766，立即被放大。
画面中，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戴着一个黑框眼镜，他左顾右盼，正行色匆匆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