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宇的年纪
萧光衍嘴里叼着一根烟，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侦察‘新荣光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又带回来一个小叫花子，还真把自己当成特蕾莎修女了？”
路丹把烟灰缸往他的面前放了放，说道：“头儿，别那么冷冰冰的，这小子很有天分，遇事冷静，胆大心细，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呢。”
“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你也知道，他是‘新荣光会’要抓的人，可见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很重要的，与其让他被抓走，倒不如培养成我们自己的人，谁知道他将来会发挥什么作用呢，对吧？”
萧光衍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看着正坐在办公室外的雷宇。
玻璃窗是单透的，只有里面能看到外面，而从外面看上去，也不过是一堵普通的墙壁罢了。
雷宇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也正看着萧光衍，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个小鬼，看样子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要我说，也许咱们就缺这样的人。”
“为什么？”
“咱们局从成立到现在，都是从地方上的军警系统里选调的人，包括我。这些人能力倒是不错，政治素养上也过硬，可我总觉得缺少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邪门儿’的气质。”
“那是什么？”
“就比如对付‘新荣光会’吧，我们派出了不少人去调查，可结果呢？收获得实在太少，而损失又太大。前些天那几名牺牲的同志，到现在甚至连死亡原因都找不到，更有一些人现在杳无音讯。”她看了一眼雷宇，继续说道，“对付‘新荣光会’里面的人，就得用和他们一样的人，得用邪招。”
“路丹啊路丹，你怎么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的去考虑事情，我们这个部门有多特殊，不需要我多说了吧？这样的部门，首先要保证的一点便是其中每一个人的可调动性与绝对的服从性。”
“我知道，可这绝不是选拔的唯一标准。”路丹表现得非常坚定。
萧光衍很少看到路丹这样“顶撞”自己，不由得对那个小叫花子有些另眼相看。
“你觉得他很特别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新荣光会’那两人说的——也许他将来会变成十分重要的一个因子。”
两人都背着手，站在玻璃窗里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小男孩。雷宇不知道有人正盯着自己，竟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一个小型的清洁机器人不知从哪里行驶过来，动作敏捷地擦拭着地板：“请不要随地吐痰，保持室内清洁卫生，人人有责……”
“那个带回来的人，查到什么信息了吗？”路丹问道。
萧光衍只是用右手在空中随意一挥，便有一幅全息投影出现，上面显示出那个叫“楚江”的人照片，一旁便是各种信息正在滚动着。
“他原名叫王加，是北城区核聚能制品公司的一名员工，去年年底被确诊为三期辐射病。”
“三期辐射病？那他居然被治好了？”
“不，四个月前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是他的死亡记录。”萧光衍用手指朝着全息投影一划动，画面便又切换成王加在医院的就诊档案。
“他们竟然可以让死人复活？”路丹惊讶道。
他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认为是他根本就没有死。”
两人一时都没了头绪。
“看来，谜题越来越多了呢。”萧光衍反而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然后指着窗外的雷宇接着说道，“既然你那么有信心，带他去模拟室，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吧。”
跟在路丹身后，雷宇还觉得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刚才顺手“拿”了桌上那只钢笔的？她一从办公室里一出来，就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以一副尽在掌握的口吻说道：“拿出来。”
雷宇知道抵赖不到，这才不情愿的把钢笔放回原处。
“那群小崽子们现在怎么样了？”雷宇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已经临时安置到福利院去了，总比每天跟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吧。”路丹虽这样说，但她内心却对这个小个子另眼相看。
上午，福利院那边传来消息，说经过检查除了个别小孩有些许营养不良，其他大部分孩子的健康值都在正常区间内。
这个结果让他不禁感慨，瘦弱的雷宇竟然能把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照顾得这样好。
“我们这是去哪？”
“你不是想学功夫吗？”
“现在就学？”
“怎么？怕了？”
“怕？我雷宇从生下来还没怕过什么呢。”他居然没有自称“老子”，顿了顿，又继续问道：”对了，你教我那个‘行者’的功夫吗？
“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这多厉害啊，听艾青说好像是可以进入别人的思维里，要是学会了，谁还是我的对手？”
“首先我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行者’，你所谓的这种技能是一种本能，就像吕一那样的。其次，我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能力，我们不过是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模拟’出了一些‘行者’的技能罢了。”
她比着一根手指，“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并不是谁的思维都可以进入，简单地说，必须是两者都保持在同一个脑电波频率里，而这种频率在一般人身上是不存在的。明白吗？”
雷宇扬起头，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
在进入一道金属大门后，雷宇看到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几乎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那些人无论男女，每个人都身穿护具，不停地揉捏着身体。
“他们这是怎么了？”
“你天天打架，还看不出来？挨打了呗。”
“挨谁的打？”
“你待会就知道了。”
雷宇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进入一间不大的房间，这里摆放着许多医疗器械和机器，路丹问道：“对了，你多大了？”
“我？十四……十五岁了。”雷宇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几岁，他只是不想路丹小看自己罢了。
“你有十五岁？你这个小矮子我看最多十二三岁吧？”她指着一台像小床的机器说道，“把衣服脱掉，躺上去。”
雷宇把外套脱掉随意往地上一扔，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
路丹启动那台机器，只见数道红光出现，反复在雷宇身上扫描着。约莫半分钟过去，那台机器屏幕上便显示出多项数据。
身高……
体重……
骨质密度……
心电频率……
路丹一项一项的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到最后忍不住笑道：“我就说嘛，果然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儿。”